么一个妻子,愿意冒着被井家疯狂报复的危险,不远千里,奔波劳碌,担惊受怕,只为救他,他真是死在巴陵也无悔了。
探子们得到的消息很不乐观,洛阳城门口已经戒严了,几百个士兵严阵以待。
“你爹真是个心黑手狠的!”六月对着井麒冷嘲热讽,“看看,为了钱,连儿子的命都不要了!”
井麒立刻反驳,“我爹才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为了救我!”
“救你干什么?”六月白了他一眼,“你除了会吃喝嫖赌还会干什么?比起你大哥,你屁都不算,你爹有你大哥了,还要你?还不如要钱!”
比起样样都能作为标杆榜样的大哥,他这个二弟实在是锉的不能再锉了……
心灵再次受伤的井麒默默的缩回了属于自己的马车角落,自我疗伤去了。
他发下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誓言,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这个骄傲蛮横的陈六月跪在地上哭着求他原谅她!要是不能应验这个誓言,就罚他……一辈子跟大哥一样辛苦劳累,再也不能吃喝玩乐!
未秋听了周刃的话后,想了想,跟周刃说了几句话,又回到了马车前,掀开帘子,对井麒温柔一笑,招手道:“你过来,我跟你商量个事。”
井麒收到这个温柔的笑脸后,下意识的就哆嗦了一下,他情愿未秋拿着匕首架他脖子上,也好过对他露出笑脸,这让他感觉他马上就要被洗干净脖子上刑场了。
“什么事?”井麒小心翼翼的问道,神情中满是戒备。
未秋亲热的拍了拍井麒的肩膀,说道:“你怕什么?论关系咱们可是嫡嫡亲的堂姐弟,再没比咱们更亲的人了,姐姐害谁都不会害你的!”
井麒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未秋真诚的笑脸,很想去哭。
“你想让我干什么,你说吧!”井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未秋笑了,摸了摸井麒白嫩的小脸蛋,“真是乖孩子!是这样,等会儿呢,你配合一点,让那个叫黄什么的太守放我们过洛阳,好不好?”
井麒眼珠子一转,“我有什么好处?”
“等过了洛阳,我就把你转交给那个黄太守,让他送你回家!”未秋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井麒立刻高兴了起来,虽然他很喜欢和陈六月天天呆在一辆马车里,每天斗斗嘴,然后被六月殴打,但是……他不想去巴陵三府啊!听说都人吃人了,他这一身小嫩肉,到了巴陵还不相当于掉进了饿狼窝里?
未秋笑着推开了他要击掌的手,“还有一件事……”
“你说!”能回家的井麒兴高采烈,一副万事有我的没心没肺模样。
“是这样的,听周大人说,出了洛阳后,世道就乱了,不是流民就是土匪,再要不就是兵匪……以我们现在这么点人,恐怕是护不住这么多粮食的,所以,你得问黄太守要两百个士兵来跟我们一起去巴陵!”未秋笑道。
井麒回过神,用一种“特么的你在逗我吗?”的眼神看着未秋。
未秋很坚定的看着他。
用井麒威胁黄捷出洛阳容易,然而问黄捷要两百个士兵就难了。头一件事未秋拿刀架井麒脖子上就可以办到,第二件事就必须井小爷全心全意的帮忙,说服黄捷了。
“我连个官都不是,我就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你要我拿什么去跟黄捷要两百个士兵?”井小爷简直要被逼疯了,“两百个啊,不是两个!”
未秋耐心的劝他,“你虽然不是官,可你爷爷是井丞相,你爹是井赫,你哥是井恪,这三个人抬出来,还不够问他要两百个士兵的?他要是不给,那就说明他没把井小爷你的命放眼里,就是没把你哥,你爹,你爷爷放眼里,他没这个胆子的!”
“这不是胆子不胆子的问题!”井麒很为难,他知道陈未秋和陈六月都是嘴硬心软的主,虽然天天叫嚷着要一刀捅死他,但实际上,除了出京城那天晚上,陈未秋用匕首划破了他脖子上的一层皮外,他再没受过伤害。
即便他不配合,陈未秋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而且他预感,到了巴陵三府之后,陈未秋甚至还会让周刃把他好好的带回京城。
“井麒,你沿途见过不少流民了吧?”未秋突然严肃的问他,“你不想让这些流民回到家乡吗?你不想让他们安居乐业吗?他们也有亲人,他们可能要客死异乡了,你还想让他们的亲人也跟他们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