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下床,仍旧是不许我们跟夫人说..老夫人叫杏姨奶奶来教训她,又出面赶她走,老夫人说她没什么能耐,这是她唯一能帮您做的事。”
秦隽深吸了一口气,咽下了涌到眼角的湿意。他看向了天空,漆黑的夜幕上繁星点点,天上也许住着神仙,可神仙却不知道,地上有一个深爱着儿子的女子要离她的儿子而去了。
“你们下去吧。”秦隽平静的说道,“以后好好伺候老夫人。”
众仆妇如蒙大赦,赶忙给秦隽磕头,保证伺候好卢氏。
秦隽回去的时候,未秋还没睡,侧躺在床上等着他。
“母亲睡下了吗?”未秋问道。
秦隽点点头,说道:“母亲知道她身子不行了,说走了之后想和父亲合葬。”
“这是应该的。”未秋说道,“你多劝劝她,怎么也要看到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才行。”
七月中旬,未秋生下了第四个孩子,还是个男孩,秦隽取名叫秦敬。他心中深深敬重着卢氏,给幼子取这个名字,也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疏忽那些对自己有恩的人。
秦敬出生后三天就睁开了漆黑漂亮的眼睛,未秋让秦隽抱去了卢氏那里,卢氏怕过了病气给孩子,只让秦隽站在门口,她坐在床上远远的瞧了几眼,欢喜的跟什么似的。
“这孩子长的好啊!”卢氏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了哭声震天的小孙子,好像什么病都没了,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当天晚上,伺候卢氏的仆妇还来禀报,说卢氏很高兴,比平常多吃了一碗饭。
秦敬满月后,秦隽辞别了妻儿和母亲,点兵点将,带着大儿子秦衡和三十万军队,踏上了出征的脚步。
而卢氏却没能等到儿子回来,八月底的一天,秋高气爽,卢氏在睡梦中安详的走了,仆妇发现时,已经没了气息。
秦隽行军极快,他虽然时常给未秋写信,未秋都能很快收到,但未秋写给他的回信,他却极少能收到,因为常常他今天还在这个地方扎营,第二天就行军到了百里之外。
卢氏逝世后,秦隽赶不回来,未秋带着长女茜茜给卢氏办了一个风光体面的后事。
以秦隽此时的地位,几乎聊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吊唁了,一时间满城缟素,过了两天,卢氏逝世的消息传到了聊州城外,外地的官员也开始陆陆续续赶来吊唁,秦隽的太守府险些要被前来悼念的人给挤破了。
卢氏的灵堂上,秦氏一族的子孙们披麻戴孝,哭的哀哀切切,女眷们争相同未秋和茜茜哭诉他们是多么的伤心,多么的喜爱卢氏,他们和卢氏生前关系多么的亲密。
未秋看着那些没几个是真心实意在哭的人,叹了口气,当年秦筑死的时候,孤苦伶仃的卢氏一定没想到,她还有今天的风光时刻。
那个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怯懦的女人总是无声无息的给秦隽支持,不是亲娘,胜似亲娘。
茜茜瞅了个空子,走到未秋身边,跟未秋耳语道:“娘,这里有我就行了,你才生了阿敬,回去歇会儿吧!”
未秋也正好想回去看看小儿子,刚点头准备回去,就瞧见秦四太爷站在灵堂一侧,朝她使眼色。
见她看了过来,秦四太爷说道:“阿隽媳妇,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卢氏葬礼这么大的事,作为至亲,秦家四房当然不能再关起来了,连卢氏的葬礼都不路露面,也太说不过去了。
未秋也没把所有人都放出来,只让秦四太爷,四太夫人还有三伯父,五伯父出来了,其余人依旧关着。眼下她和茜茜忙的几乎连哭灵的精力都没有了,哪还有闲工夫去提防秦家四房捣乱。
不过,秦隽下狠手杀了秦大伯三口的手段不是没有成效的,至少秦四太爷现在对未秋说话已经不敢动不动就用手指着放狠话了。
“祖父,您找我什么事?”未秋走过来,问道。
秦四太爷看了眼灵堂上哭的嘶声力竭,一个比一个还卖力的人,暗暗撇了撇嘴,对未秋说道:“是这么个事,你娘不在了,阿隽也不在家,这么大的事光靠你和茜茜办不牢靠,你刚出月子,茜茜还是个孩子。我寻思着你三伯母和五伯母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叫她们来帮帮你,照看个茶水,准备个饭什么的,这些小事她们肯定能干。”
“不必了。”未秋直接说道,“我这边几个管事媳妇都是能干的,有她们在,这些琐事都做的很让我放心,不用劳烦三伯母和五伯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