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不是幻觉了。
因为鬼哭狼嚎显得如此逼真。
大场面,超级大场面。
这可比什么潮水好看多了。
惊天大事件啊。
屹立百年的隐元会总部大楼倒塌了。
………………
而所有人中,受到震惊最大的无过于国君宁元宪了。
他知道沈浪会报复。
但是没有想到他的报复会如此激烈。
因为没有事先被提醒,所以宁元宪并不知道隐元会总部那边会发生什么。
但他也在看着恩济楼那边。
为何?
因为心中不爽。
他已经隐晦警告过了,不许去参加隐元会观潮大会。
结果呢?
在职的大臣,确实没有一个人去。
但是他们的家眷去了啊,还有一些致仕的老家伙也去了。
你们这是把寡人的话当做耳边风吗?
不过这种情况,也依旧是屡见不鲜了。
旨令不出紫禁城的情形,也不是一两次了。
朱元璋那么牛逼的皇帝,有些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叹息无奈。当时他三令五申,只有妇女、年老有病者才可以坐轿,三品以上文官才可以坐轿,剩下官员全部骑马。结果犯禁者不胜枚举,害得朱元璋自己上街抓违禁乘轿官员。
宁元宪面对这种情形,也只能是无奈叹息。
难不成下旨惩罚那些去恩济楼观潮的贵妇?难不成去惩罚那些致仕的老臣?他们那么大年纪了,还能活几年啊?
所以,国君只能远远望着恩济楼心中发恨。
然后忽然……
整个恩济楼倒塌了。
国君宁元宪彻底惊呆了。
刹那间,他真的感觉有一股凉气猛地从脚底冲到了头顶,几乎要将整个头盖骨都掀起来。
我……我……
沈浪你……你这个疯子啊!
按照国君之前的想法,沈浪大概会打劫隐元会的一两个秘密金库作为报复。
甚至把隐元会杀了几百上千人。
可是,直接将越国隐元会总部夷为平地?
真的完全不敢想啊!
关键你沈浪是怎么做到的啊?
太疯狂了,太震惊了!
不过……
你沈浪玩得这么大。
我……我宁元宪罩不住啊。
这个混蛋闯祸,永远都是惊天动地的。
宁元宪此时真的只有惊,没有喜。
这……这玩得太大了!
炎京那边会震怒的,我……我真的罩不住。
………………
而太子和三王子看到这一幕。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这沈浪是个疯子啊,彻头彻尾的疯子。
报复起来,竟然如此激烈。
不过,真的是他干的吗?
恩济楼有九根大腿粗的铁柱,根本不可能弄断啊。
……………………
隐元会总部恩济楼的倒塌,引起了惊天的波澜。
国都本来就如同骚动不安的湖泊,而此时就仿佛投入了一颗惊人的巨石。
瞬间!
把其他所有的波澜全部压了下去!
整个国都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无数的消息猛地爆开。
整个国都,甚至整个越国,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但……诡异的是。
在所有的流言中,都没有提到沈浪。
流传得最广的说法是,隐元会强行镇压两条龙王,引发龙王之怒,所以掀翻了恩济楼。
又有说法。
恩济楼下有一个上古封印。
所以才能镇压两条河神,让他们每年表演大潮,但却又不泛滥成灾。
结果这个封印渐渐失效了。
两个河神挣脱了封印,直接将恩济楼撕碎了。
普通老百姓没有一个人觉得这和沈浪有关。
怎么可能啊?
当时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啊。
沈浪的人压根就没有靠近恩济楼,他又不是神仙。
明明是地龙翻身,河神震怒。
而整个国都的权贵则是另外一种想法了。
恩济楼倒塌,这些权贵伤亡数十人。
隐元会的人伤亡数百人。
这些权贵第一个本能的想法是沈浪。
一定是沈浪的报复。
他的三千七百名零血脉者被抢走了,所以才掀起了惊天的报复。
但是很快,他们又纷纷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当时沈浪的人根本就不在场。
沈浪在长平侯爵府中发怒,剑王李千秋、苦头欢等人去攻打隐元会的一个秘密金库,死伤无数。
统统都有不在场证据。
你就算把话说到天上去,也不能把罪名栽到沈浪的头顶上去啊。
……………………
隐元会另外一处基地内!
舒伯焘躺在床上。
舒亭玉,还有隐元会的几个高手,全部整整齐齐站在床前。
包括一名大宗师级强者。
“查出来了吗?”
舒亭玉道:“我们开启暗河闸门入口的时候,涌进来了几百桶鱼油,因为我们的地下水道错中复杂,有很多拐弯处,所以大部分潮水虽然引流到其他河道去了。但是又大半的鱼油木桶堵塞在地下水道之中,这几万斤鱼油产生的爆炸,把地面掀翻了。”
舒伯焘道:“就算如此,恩济楼也不会倒,这些鱼油的爆炸,也无法毁坏那九根大铁柱。”
舒亭玉道:“那九根大铁柱,全部被熔断了。”
“熔断?”舒伯焘惊声道:“这怎么可能?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把大腿粗的铁柱熔断?”
舒亭玉颤抖道:“我们查不出来这是什么原因。”
这太可怕了。
简直神乎其技。
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么粗的铁柱烧断?
隐元会所有的炼金师,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原因,连一点点头绪都没有。
舒亭玉道:“沈浪这一次摧毁我们恩济楼,可能出动的人力,远比想象中的少得多。”
舒伯焘感觉到胸口内有一阵阵隐痛,仿佛又要吐血。
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这个小畜生的手段真多啊。
而且是毫无底线。
这一次的报复,真是让隐元会痛彻心扉。
“主人,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去告沈浪?”
舒伯焘道:“怎么告?你有证据吗?国君会为你讨回公道吗?”
而且要是隐元会去告沈浪,那只能显露出他们的虚弱。
在现代地球也是这样的,你只能见到弱国不断在联合国告状,啥时候见到老美在联合国泪流满面,委屈冲天地告状?它看谁不顺眼,直接就动手怼了。
“父亲,怎么对外宣布?”舒亭玉道。
舒伯焘再一次痛苦闭上眼睛。
百年恩济楼倒下,损失无比巨大。
区区一栋楼,几百个人都算不得什么。
关键是隐元会的声誉啊。
名声建设难,但毁灭只需要一瞬间。
“对外宣布,因为九根大铁柱生锈,人员疏忽,潮水引发地龙翻滚,所以恩济楼倒塌。”
“对所有伤亡者,进行天文数字金币的赔偿。”
“对玩忽职守者,进行惩罚!”
“我亲自去炎京请罪,这件事让炎京处理吧!宁元宪能够抗住我们的压力,但绝对扛不住炎京的压力。”
“另外宣布,越国隐元会出现债务危机,请相关人等偿还债务,帮助隐元会度过难关!”
舒亭玉一愕。
这……这是要向宁元宪追债吗?
“现在关键是要将那一千个零血脉者进行蜕变,让他们成为王牌军团。如果能够成功,那也能弥补回这次损失的部分,算是戴罪立功。”
……………………
接下来,隐元会向天下宣布。
因为部分人的玩忽职守,使得恩济楼的九根大铁柱内部生锈,这才引发了大楼的倒塌。
为此,舒伯焘、舒亭玉带领隐元会同仁向所有死伤者道歉,并且赔偿巨额金币。
紧接着,隐元会为所有的死者举办一个巨大的葬礼。
国君亲自驾临葬礼现场,一边谴责隐元会的玩忽职守,一边对舒伯焘表示慰问。
然后,舒伯焘正式向炎京总部请罪,递交辞职书。
国都寂静!
所有人都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果然,递交了辞职书之后,隐元会长老舒伯焘进入王宫,正式向国君宁元宪索取债务。
两人不欢而散。
然后!
隐元会爆出,宁元宪向隐元会借贷长达二十三年。
扣除已经还掉的部分,连本带利,总共债务高达一千二百六十万!
顿时间!
天下震惊!
国君竟然欠了……这么多的钱?
你是怎么花掉的啊?
包括沈浪听到这个数字,也完全头皮发麻。
知道国君欠了很多钱,但没有想到欠了这么多。
这二十年时间,宁元宪完全就是借新债补旧债,利滚利达到了这个惊人的数字。
黄同当时直接要吓尿了。
他本来向想要让天道会买断这笔债务。
现在……
天道会真的买不起啊。
对于这笔债务,沈浪也无能为力了。
国都的韭菜已经被他割完了啊。
而且沈浪骗钱名声暂时已经臭了。
宁元宪这个败家子,超级败家子。
不过当沈浪说出这话的时候,黄同无意地看了他一眼。
沈浪一愕,弱弱道:“黄同兄,我……我究竟欠了你们多少钱啊?”
这两年,光顾着败家了,沈浪压根就没有算过他借了多少钱。
黄同亲热道:“大家都是兄弟,都是战略盟友,说什么钱不钱的啊。”
沈浪道:“那不行,亲兄弟明算账。”
黄同道:“算了,算了,谈钱多伤感情啊。”
沈浪道:“真的算了?那我就真算了啊……”
“三百一十五万!”黄同直截了当道。
妈蛋,眼前这个人可是真不要脸的,你要敢说算了,他就敢将这笔债务忘记。
呃!
这……这么多吗?
这才不到两年啊,我……我就败了那么多钱吗?
沈浪弱弱道:“有些债要记在宁政头上的。”
黄同道:“宁政殿下欠了我们六十九万,不计算在内。”
沈浪挠头,我……我是怎么花掉的啊?
不知不觉就败了那么多?
宁元宪二十年才欠一千多万,我一年多久欠了三百万。
那……那看来还是我更败家。
国君,不好意思,错怪你了!
看来你已经比较节省了。
不过,黄同终究是和沈浪在开玩笑。
天道会压根就没指望沈浪近期能够还钱,只能祈祷以后他败家的时候稍稍手下留情。
因为沈浪带给他们的战略利益,已经远超过三百万金币。
………………
沈浪这边债多人不愁。
但是国君那边可是焦头烂额了。
沈浪把隐元会总部夷为平地,结果隐元会把火烧到了国君头上。
这公平吗?
呃,其实很公平!
谁让你宁元宪是沈浪的靠山呢?
要不是有你撑着,他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国都这么嚣张。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越国隐元会逼债的话,沈浪也不在意。
关键是炎京隐元会的压力,还有来自大炎帝国的压力。
皇帝陛下已经派遣使者过来问了。
当然皇帝陛下还是非常关心宁元宪的,问他是否需要调解。
但这就是施压了。
来自炎京隐元会总部和皇帝的施压,让宁元宪压力山大。
但他能怪沈浪吗?
不能!
首先,是隐元会先动手劫持了沈浪的零血脉者,要断绝他第二涅槃军的希望。
其次,沈浪将隐元会总部夷为平地,也是为了国君宁元宪出气。
只不过手段激烈得让人惊骇。
隐元会提出了两个方案。
第一方案,还钱,先还四百万金币。
此时国君手中是有钱的,沈浪刚刚为他骗了五百万巨款。
但这笔钱是要用来打矜君的,为接下来两场倾国之战而准备的,根本不能动。
国运之战,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第二方案,问罪沈浪,抓捕下狱!
沈浪将越国隐元会总部夷为平地,这滔天的仇恨,不能就这么罢休。
虽然隐元会公然不会说这是沈浪做的,但一定要报复。
要么还钱,要么抓捕沈浪!
……………………
这件事情实在太大了。
将越国隐元会总部夷为平地,爽是爽了。
但这也算是打脸炎京了。
谁不知道隐元会的背后是帝国?
国君真的有些罩不住了。
炎京隐元会总部那边的压力,一次比一次大。
皇帝派来的使者,口气一次比一次严肃。
最近派来的使者,已经是亲王级。
虽然没有明说,但摆在宁元宪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
要么还钱,要么抓捕沈浪。
至于罪名,随便找一个便可。
……………………
国君为了沈浪,再一次屈尊降贵,前往宰相祝弘主家中。
请求祝氏家族在炎京活动,至少让皇帝陛下不要干涉此事。
又要求祝弘主这位相父了。
结果……
宰相祝弘主病倒在床,昏迷不醒。
国君无功而返。
就这一刻!
国君和祝弘主亲密无间的关系,正式撕开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缝。
几乎算是决裂!
其实祝弘主之前就几次张目。
尤其是上一次祭天大典的危机,宰相祝弘主任由群臣围攻宁元宪,没有丝毫出来分担的意思,违背了作为宰相的职责。
但宁元宪当时并没有责怪这位相父,两个人虽然立场有矛盾,但私下关系应该还是亲密的。
而这一次,祝弘主直接称病不见。
这让宁元宪几乎红了眼睛。
不是愤怒,而是伤心。
………………
宁元宪离开祝氏家族之后,没有直接回宫,而是来到了宁政的长平侯爵府,直接进入沈浪的书房之中。
“沈浪,寡人以后再无相父了。”
“寡人以后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你这次做的事情太大了,不仅仅把我越国的天捅破了,甚至都震惊了炎京,皇帝陛下都被你震动了。但是……我不怪你!”
“沈浪,你在做什么?”
沈浪抬起头道:“写辞呈!我要辞去所有职务,离开国都,返回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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