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对面那位脑袋卡在窗玻璃上的杀手后面!“砰砰!”的枪声击得杀手的身体不断弹动!夏六一摸出枪来试图反击,一颗流弹却击中了枪管,枪脱出手去砸落在了车厢里。他抬头一看,何初三已经被人从车座下拉扯了出来,枪口示威性地抵住了何初三的喉咙!
“他们不会杀我!走啊!!”何初三吼道。
夏六一反手拉开了车门,拽住脚边的Kevin翻落了出去。
……
总警署会议室内。
各个部门的要员都已到齐,独独缺了副处长谢英杰。金发碧眼的“一哥”在首席上坐下,疑惑地打量了一眼桌上的空位。“John去哪儿了?”他用蹩脚的粤语道。其他同僚面面相觑,也十分疑惑——谢英杰出了名的严明守时,开会是从来不迟到的。
说话间,会议室的门从外打开。谢英杰衣冠楚楚,匆匆步入,向“一哥”点头致歉,“Sorry,Sir!我在港大开讲座,有学生留下来提问,耽误了一阵。”
“没关系,坐吧。”“一哥”和气道,“你的脚怎么了?”
谢英杰步伐微瘸,苦笑道,“在山道上踩了块石头,扭伤了。”
“我们这么严肃谨慎的John都有不小心的时候?”“一哥”开玩笑道,“我记得中国有句古话‘人有失足,马有失蹄’。John,你这次是‘失蹄’啦!”
“是啊,老啦!老马失蹄!”谢英杰笑道。
一屋子人都乐了起来,又纷纷对谢英杰表示了问候慰问。会议就在这么活泼的气氛下开展了起来。
……
夏六一从血色梦境中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阿三!!”
入目一片诡异的雪白,他狠狠挣动了一下,听见“哐当”的脆响——他的一手一脚都被铐在了病床边的护栏上,手背上还插着点滴针。他伸手就去拔针!负责看守的警员马上站起来按住了他,“喂!你别激动啊!”
“放开我!我要去救人!”
“你摔晕了头吗?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夏六一!夏大佬!”警员紧按着他,高声提醒道。
夏六一四下一看,发现这里是医院的病房。而他脑子里最后一幕,是他抱着Kevin在地上翻滚,头重重地撞到了路边护栏上。他一把揪住了警员的衣领,吼道,“那辆车呢?!”
“还要问你呢!”警员也来了火气,将他按回了床上。“你们两辆车前后闯杆冲隧道,是不是黑社会火拼啊?!另外一名伤者是谁?!”
“Kevin?他在哪儿?”夏六一翻身又要起来,“我要见他!”
警员又把他按回去,“人家重度昏迷,还在急救室呢!喂,是不是你绑架的人家?”
“不是我!是谢英杰!工厂旁边爆炸的那两辆车是他搞的,他的人把我先,把我朋友和Kevin都绑架了!还有很多廉署探员,都被他们杀了!”
警员像在听天方夜谭一般看着他,“你是不是说‘栋笃笑’呢?什么廉署探员?爆炸的那两辆车也跟你有关?那也是你们黑帮火拼?谢英姐是谁?新来的黑帮大佬?”【注1】
“是警务副……”夏六一说到一半清醒过来。这一切本来就像一场栋笃笑——一个黑帮大佬的爱人与廉署合力逮捕一位警务副处长,多么具有讽刺意味!没有人会相信他所说的,只会当他失心疯!
他倒回了病床上,竭力装作平心静气的正常人,“我要见律师。”
警员一声冷笑,“就知道你会说这句!”
……
【注1:栋笃笑,1990年开始流行于香港的一种单口喜剧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