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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赵贲释然地点点头,暗自佩服廉颇的心思缜密。
旋即,他又不解问道:“可这……这有什么意义么?”
只见廉颇轻哼一声,低声说道:“当然有!这事意味着,那蒙仲是在昨晚之后,即今日白昼,派人向公子章索要了那批军需,换而言之,他今夜的一切行动,多半是在昨晚想到的……在察觉到你我有诱杀他的意图之后。”
赵贲张了张嘴,旋即脸上不觉露出了几许惊诧:“你的意思是,今晚他针对的,其实是你我……”
他终于明白了廉颇想要表达的含义:既然今晚的行动是那蒙仲经过深思熟虑后的行为,那么,若不能达到目的,那蒙仲必定彻底骚扰奉阳君的军营。
至于那蒙仲有什么目的,廉颇也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是为了伏击他们——若他赵贲、廉颇二人按兵不动,那蒙仲便骚扰奉阳军,用无数的火矢彻底点燃奉阳君的军营,反正在今日白昼与公子章一场恶战之后,李兑军的士卒根本没有精力彻底防备蒙仲军,对蒙仲军几乎没有什么威胁;而倘若他赵贲、廉颇率军援助,则那蒙仲便在半途伏击他俩麾下的军队。
可以说,无论赵贲、廉颇二人有什么反应,那蒙仲都能在今晚大有收获。
“这个狡猾的小子!”
在想通这一层后,赵贲恨恨地咬了咬牙。
旋即,他询问廉颇道:“廉司马,那你我该如何应对?”
廉颇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那蒙仲后续的举动,廉某目前还无法断定……除了在半途伏击我军,我亦怀疑他其实是有意引开你我,以便于趁机袭击这座军营。”【PS:唉,很多词都不能用,真的很不方便,否则这时候说句“调虎离山之计”就行了。】
“那……”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说着,廉颇转头看向赵贲,正色说道:“佐司马,请允许廉某率五千兵卒支援奉阳君的军营,无论那蒙仲有什么意图,只要廉某露面,自然会渐渐暴露出来,介时,我再派人通知佐司马。”
“善!”
在一番商议之后,廉颇当即带着五千兵卒前往支援奉阳君的军营。
而此时,蒙仲军对李兑军军营的火矢骚扰已经停止,也不晓得是叛军主动停止,还是李兑军派遣了军队出营驱逐叛军。
见此,正在行军途中的廉颇,当即勒住了马缰,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漆黑一片的荒野。
他唤来麾下司马韩正,嘱咐道:“叛军或会在半途伏击我军,叫士卒小心防范。”
“遵令!”部将韩正抱拳领命。
然而,稍稍有些出乎廉颇的意料,直到他率领五千兵卒堪堪将抵达奉阳君的军营,沿途也没有遭遇到叛军的伏击。
此时,廉颇心中顿时澄明:蒙仲的意图不是伏击他,而是夜袭赵豹军的营寨!
于是,他当即唤来部将韩正,嘱咐道:“韩正,你立刻骑马返回赵贲佐司马处,转告于他,叛军假意骚扰奉阳君营寨,实则欲袭其营!……速去!”
“喏!”
韩正二话不说,带着两名近卫拨马就走。
而在此之后,廉颇亦顾不得进营与李兑、李跻父子说明情况,此刻率领五千兵卒原路返回。
在他看来,若是他所料不差,此刻蒙仲正在率军袭击赵豹军的营寨。
果不其然,就在廉颇率领五千兵卒原路返回的途中,他隐约听到赵豹军的军营方向传来一片喊杀声,待他抬头仔细观瞧时,又隐约看到赵豹军的军营,好似有些火光。
『韩正没能赶上么?』
廉颇下意识地攥紧了缰绳,心中愈发急切。
此时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赵贲,毕竟在率军离开之前,他曾向赵贲预测了蒙仲军有可能会做出的几个行动,其中也包括袭击赵豹军的军营,倘若赵贲不傻的话,他在廉颇率军离开之后,最起码也得召集个一两千士卒,加强对营寨的防范,防止果真遭到叛军的袭击。
而凭廉颇对赵贲的了解,后者也是有才华的将领,还不至于那般不堪。
想到这里,廉颇稍稍放松了些,催促地麾下士卒加紧赶路。
估摸着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廉颇终于率军抵达了赵豹军的军营。
此时他终于可以看清楚,前方果然是叛军正在袭击赵豹军的军营,而看情形,赵贲也事先做了一番防备,以至于叛军至今还聚集在东营区内外,尚未攻入营内深处。
见此,廉颇心中大喜。
他知道,这是叛军没有料到他这么快就从奉阳君的军营,这才给了他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即,他锵地一声抽出腰间佩剑,指着前方大声喊道:“杀过去!夹击叛军!”
“喔——!”
下达命令后,廉颇更是驾驭着战马,身先士卒地冲杀前方的叛军。
诛杀叛将蒙仲,就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