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太师,九年前成了当朝次辅。
做了这么多年的次辅,加之首辅俞阶去年致仕,这朝中谁人不知,许用不了多久皇上就该下旨,让他接替俞阶成为当朝首辅。可老母亲突然病逝,他如何能不回乡守孝。这一去就是三年,三年之后,朝堂如何还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记忆中,这徐龚虽心里不甘心,可还是选择了回乡守孝。
可既然自己重活一世,何不借着这件事情给东宫如今的困境再添一把火呢?
这火烧的越旺,谢家只会越安全。
可到底该找谁暗中怂恿这位徐次辅呢?若不想回乡丁忧,那只能冒险走夺情起复这步棋了。
若有人背后推这么一把,皇后娘娘难保也不心动。
她如今失去了裴家,又折了孙家,如何能不保住这个做过太子太师,即将登上内阁首辅的徐龚。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谢元姝眼中难掩笑意。
这时,小丫鬟进来回禀,“郡主,坤宁宫传了话出来,说是想请郡主和大姑娘明个儿往御花园去赏花。”
谢元姝不觉笑了出来。
芷东却有些琢磨不透:“郡主,这前些日子皇后娘娘才邀您往坤宁宫去吃茶,今个儿,又邀您往御花园去,奴婢都有些琢磨不明白了。”
谢元姝微微勾勾唇角,“皇后娘娘有心相请,自然是得去的。至于娘娘此举是是什么意思,明个儿便知道了。”
芷东点点头,小声道:“皇后娘娘这次还邀了大姑娘,想来,大姑娘应该是高兴坏了。这些日子,大姑娘被拘着学规矩,明个儿能往宫里去,这可是天大的恩宠。”
说着,她顿了顿,斟酌着开口道:“只是奴婢难免担心,大姑娘又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谢元姝冷哼一声:“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宫里做下丑事。不过,到底是该小心些,明个儿你多留些神,万不可让她毁了谢家的名声。”
芷东点头应是。
瑶光院
如芷东所言,谢云菀闻着坤宁宫传来的消息,整个人都高兴坏了。
伴雪见自家姑娘脸上的欢喜,心里却微微有些不安。
见她木木的站在那里,谢云菀倒也没发觉她的异样,只顾着欢心道:“小姑姑仗着自己长了一辈,仗着祖母和爹爹都宠着她,故意请方嬷嬷入府来折辱我。可说到底,我也是谢家长房嫡长女,否则皇后娘娘也不会给我这个体面。”
伴雪望向自家主子,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
谢云菀只当她是个愚钝的,嗤笑一声,又道:“明个儿御花园赏花,别的不说,淳嫔娘娘和宁德公主应该也会作陪,宁德公主这些年得皇后娘娘庇护,和嫡出的公主也没什么区别。可我冷眼瞧着,宁德公主心中其实是不喜小姑姑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伴雪就急急道:“姑娘,这宁德公主即便有自己的小心思,在郡主面前,她也得守晚辈的礼。”
谢云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低斥一句:“不知规矩的东西,这样时时刻刻不忘捧着小姑姑,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姑姑才是你的主子。”
伴雪浑身一颤,跪倒在地上。
见她战战兢兢的样子,谢云菀也知,她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子,加之她今个儿心情好,自然也不会真的为难一个奴才。
“罢了,起来吧。你到底是自幼侍奉在我身边,我又怎可能真的疑心你。”
想到明个儿要入宫,谢云菀笑着道:“去把那件月白色银丝褙子和同色月华裙拿出来,还有皇后娘娘去年赏的玉兰珠花,明个儿入宫,我便要戴着这珠花。”
伴雪知道主子最是主意大,近来更是丁点儿劝都听不进去的。
所以,虽觉得这玉兰珠花有些不妥,还是把话给咽了下去。
这珠花虽是皇后娘娘赏的,可也是去年的事了,姑娘这个时候再拿出来,不免有些惹了流言蜚语。
何况,郡主也在。郡主若是知道主子打的什么心思,如何能不动怒。
待伴雪准备好,谢云菀纤细的手指拿起那玉兰珠花,原先的快意却消散了许多。
这玉兰珠花再好,又如何比得过小姑姑库房那些珍宝去呢?
见姑娘突然又变得有些沉默,伴雪如何能不知她的心思,想了想,还是开口劝着道:“姑娘,这些日子,大太太张罗着大少爷和表姑娘的婚事,大少爷院里也要修缮一番呢,这个节骨眼儿上,姑娘可不好再惹大太太为难了。”
谢云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讽刺道:“那萧瑗不过是大哥的续弦,哪里值得这样兴师动众,大哥的院里还重新修缮一番,这样的体面,她受得起吗?”
谢云菀绝对不肯让萧瑗就这么得意的,只是她左思右想,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伴雪却是被她这番话给吓坏了,急急道:“姑娘,这话您再不可说了。您莫要忘了,大太太也是老爷的续弦,当年大太太进门时,大长公主殿下也是这般给大太太体面的。说是不想让老爷睹物思人,两人生了嫌隙。”
“奴婢知道您不喜表姑娘,可这话若是被大太太知道,如何能不多想,这若因此再伤了母女情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