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阿兄,什么是明骚?”
“咳咳,女孩子家不要问这么多。”
“师父。”
一旁传来喊声,提着一把横刀的李客兴冲冲的跑了上来。
“今天能提点客儿一下吗?”
“来来,我先看看你练的怎么样。”
苏大为难得有闲遐,也有心情,便向李客招了招手。
李客闻言大喜,走入场中,先向着苏大为一礼,然后学着大人的模样,举横刀在手:“我这把横刀,长三尺,重……”
可惜,李客这次依旧要失望了。
府中奴仆高舍鸡从外面大步赶来,远远的冲着苏大为道:“郎君,有客人求见。”
苏大为看了一眼一脸失望的李客,冲他歉意的笑道:“先等会,待我接待了客人。”
说着,又转脸向气喘吁吁的高舍鸡问:“是什么样的客人?”
“是个贵人,衣着华贵。”
高舍鸡挠头道:“对了,他说是散朝大夫,好像叫王……。”
朝廷中朝散大夫有数位。
但苏大为知道的,只有那么一位。
散朝大夫,王玄策。
中年人,身材胖大健硕。
面貌威严,颔下生着虬须,双目炯炯有神。
这是个意志坚定,胆大勇毅之人。
这是王玄策给予苏大为的第一眼感觉。
他的年纪大概五十上下,身上的衣服果然如高舍鸡所说,异常华美。
不过却不是官服,而是常服。
这说明王玄策此来,不是为了公事。
“散朝大夫,久闻其名,没想到今日能见到。”
“还请苏郎君不要怪我唐突。”
王玄策向苏大为拱手道:“之前刘仁愿向我提及你,一直想着要见一见故人之后,但诸务繁忙,直到今日才有机会。”
“我也是,渴见王大夫久矣。”
苏大为伸手示意:“请王大夫入书房叙话。”
“不急。”
王玄策眸光一闪,左右顾盼道:“苏三郎……先带我去看看三郎吧。”
提起父亲,苏大为面容一肃,以晚辈礼道:“有劳王大夫挂念,这边请。”
宅中有一处偏房,就在柳娘子房间旁边。
里面空空荡荡,唯有一刀,一弩,一个牌位。
祭祀的乃是苏大为的父亲,苏三郎。
当年三郎应王玄策征召,随同一起出使中天竺。
但在王玄策第二次出使天竺时,苏三郎和无数袍泽,一起留在了那片陌生的土地。
王玄策回长安后,派人送来苏三郎的刀、弩,并及钱千贯。
而苏大为和柳娘子的生活,也正是从那时起,跌落谷底。
直到数年后,苏大为得到周良举荐,加入不良人,才有了今日。
王玄策站在牌位前,默然良久,然后点燃香烛,拜了三拜,这才随苏大为走出来。
“当年若非三郎,我只怕也会葬身在天竺,也就没有后来之事。”
王玄策转脸看向苏大为,虎目中闪过一丝歉意:“对不起。”
“王大夫不必道歉。”
苏大为抿了抿唇:“父亲是为了王命……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我现在也有军人身份,若国家有征召,也会百死不辞。”
“好个忠山处处埋忠骨,好个何须马革裹尸还。”
王玄策不禁动容。
从他那张刚毅的脸上,涌起一丝激荡,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化作长长一声叹息。
却是一个多余的字也说不出来。
大唐国势如日中天。
纵横一千二百万平方公里的疆域。
横贯东西。
但为了这份伟业,不知多少忠骨埋于异乡。
这是府兵的责任,是军人的职责所在。
苏大为接着道:“何况王大夫一直颇为照顾我家,这些我都铭感在心。”
“你知道了?”
王玄策脸上现出一抹尴尬:“我没出什么大力,实在无颜提及。”
苏大为向他郑重道:“力不在大小,在于一心。”
当年王玄策回长安,送还苏三郎遗物和赠钱后,从未在苏家露面。
年轻时苏大为还是有些疑虑,甚至多少心里有些替苏三郎不值。
可是后来他知道,实情是王玄策一直受到排挤和打压。
对苏家,他非不为,实不能也。
不过在暗中,王玄策还是和裴行俭打过招呼,让他照拂苏家一二。
这才有了后来苏大为进入不良人的事。
提起过去之事,王玄策多少心中还有些歉然。
“只怪我人微言轻。”
他颇为自嘲的摇了摇头。
“过去的事不提了,王大夫,此次来?”
“一为祭拜一下三郎,二为了玄奘法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