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玄真子微微皱眉。
他是叶法善的高徒,受恩师之命,前来唐军中助阵。
助唐军处理一切常人难以处理的问题。
但是从心里来说,他并不喜欢大半夜里,忍着这种广袤草原下,寒冷的夜露,跑来这么个荒僻的地方,去钻山洞。
斥候不知此时玄真子心里的想法,老实的道:“那是白天的时候,我们小队追击溃兵,有人看到吐蕃溃兵逃进了山洞,后来我们派人在洞外喊话,喊他们出来,但是一直没人出来。”
说到这里,斥候的脸上流露出惊惧之色:“后来我们就派人进洞去抓人,结果……结果……”
“结果怎么?”
玄真子颇有些不耐烦的问。
似乎没注意到身边斥候脸色的变化。
“结果我们在里面,没有发现吐蕃人。”
“没发现?”
玄真子微有些诧异。
第一反应,是不是对方在和他开玩笑,编了个故事。
但转念一想就知道不可能。
这些唐军斥候,可是负有巡守查敌的重任在身,怎么可能不分轻重编这样的故事。
再说此次出来,好像也是那位唐军前总管下的令,层层分派。
最后落到自己头上。
略一迟疑,他在心里排除了唐军斥候编故事的可能,开口问:“会不会是你们看花了眼?其实根本没人进入?”
这话说出来,他便觉得不妥。
唐军斥候若这么容易看花眼,那还打什么仗,如何能打胜仗?
果然,听到身边引路的斥候坚决的摇头道:“不可能,若我一个人看错了,还说得过去,没理由我们整个队的人,都看错吧。”
“这么说,这个山洞确实可疑。”
玄真子再一次打量对面山壁上的洞穴。
刚才不觉得,此时再看,只觉得在光洁的冰山上,这么个洞穴,竟像是一只幽暗的眼睛,散露出一股诡秘的气氛。
他心中定了定神,暗念一声天尊慈悲。
“走,你带我过去看看。”
“不不,道爷,我就在这里,你自己去,行吗?”
斥候的两眼瞪大,瞳孔收缩,眼中露出极度的惊恐之色。
若不是身边还有其他的唐军兵卒,按他这副神情,只怕已经吓得转身逃走。
因为过度惊恐,他的身体甚至开始颤抖起来。
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你怎么了?”
“山洞里没有吐蕃人,也用不着怕成这样。”
“莫非,你在山洞里还看到了别的?”
玄真子一连串的喝问。
就见眼前的斥候猛地大叫一声,突然掉转头,顺着来路拔足狂奔。
他跑得那样快,仿佛背后被恶鬼追逐。
现场除了玄真子,他的师弟玄虚子,还有数名唐军兵卒,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只有方才那位斥候才进过山洞。
山洞之事,也是他那队斥候回报的。
前总管命这位斥候带大家来这里查探,结果斥候却吓跑了。
这……
简直是奇闻怪事。
从所未有。
唐军征战沙场,面对数倍乃至数十倍的敌人,都不曾被吓成这样。
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洞穴给吓到精神崩溃?
玄真子看向师弟玄虚子。
却见对方也刚好看来。
在师弟年青的脸庞上,隐隐见到一丝苍白。
“莫非,这洞穴里,真的有极可怕的东西?”
玄真子缓缓转头,第三次看向那个洞穴。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看到洞穴的黑暗里,有一只眼睛正看着自己。
……
“阿弥,明天开始,我们就各自行动,你这里,大部都是那些吐谷浑的仆从兵,行不行?”
阿史那道真接过一碗热腾腾的茶水,抬头看向苏大为。
却见苏大为接过安文生递上的毛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不知在涂抹些什么。
薛仁贵靠在帐中一侧,身体略微放松,怀里还抱着他的头盔,两眼微阖,鼻翼间发出轻微而均匀的鼾声,竟是已经困倦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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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为搁下手中毛笔,向纸上吹了吹。
这才抬头向阿史那道真:“怕什么,上次征西突厥不也是如此,我坐镇中军,各将轮流出击,替我将草原犁庭扫穴,将那些牧人、部落、吐谷浑人、部落酋长,统统置于我们的控制下。
我们每多控制一分,吐蕃人的作战潜力便少一分。”
“吐蕃人和突厥人不同的。”
阿史那道真摸了摸胸口,按他的习惯,应该是掏出他那本翻得稀烂的《三国志》。
不过他只做了抬手这个动作,却并未将书拿出来。
而是想了想道:“突厥昔年是草原霸主,突厥帝国,对各部族压迫欺凌甚重,而吐蕃,在这里,则是以解救者的身份出现。”
“解救者?”
苏大为微微一怔,随即失笑道:“你是说,我们大唐对吐谷浑人,就像是昔年突厥欺凌西域诸部一样?”
当年吐谷浑王,并非是大唐的臣属。
而是大唐派兵打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