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用?”
阿史那道真扬起下巴,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刀不在钝和利,而在于用在何处。”
苏大为拍拍阿史那道真的肩膀,耐心的道:“他们愿意配合,那么我军的后勤所需,就毋须太担心,这样我军的战力才能完全释放出来,光凭这一点,就值了。”
郭待封眉毛扬起,一脸敬佩道:“总管所言极是。”
“后勤这一块,待封你负责,务必看好这些部落,到时督促粮草辎重,绝不能有任何短缺。”
“喏。”郭待封忙叉手应下。
苏大为伸手过去按了按他的肩膀:“别以为管后勤便没有立功机会,管好后勤算一功,出战时,我们唐军后勤辅兵,也是钢刀,远比那些吐谷浑人可靠。你上次援助薛仁贵的功劳,我这里都给你记着呢。”
郭待封先是一怔,继尔大喜,叉手道:“多谢总管,末将必不辱命。”
“好。”
苏大为再转向阿史那道真:“我们的敌人是吐蕃,但是在接下来几天,可能还会击向几个吐谷浑的大部落。这些部落,我们若是不理会,他们就会成为吐蕃人的奶牛,为吐蕃人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人力、物力。
所以我们击破一个,吐蕃与我们在河西各州纠缠的力气,便少一分。
我们夺回吐谷浑的可能性,就更多一分。”
“可是陛下希望我们打入吐蕃逻些……”
“为将在外,因势利导,如何有利,就如何做,能多占一分,便多占一分,积小胜以为大胜,先为我之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苏大为手指戳了戳阿史那道真的胸甲:“整天看《三国》,究竟学会了几分?”
“嘿嘿,你这么说,我便懂了。”
阿史那道真是个怪人,之前苏大为不上手,这厮还绷着一张脸,显得这张突厥人的脸庞,极为英俊。
被苏大为在胸前戳了那么几下,也不知是戳到了他的痒痒肉,还是怎么地。
嘴唇上翘,如湖面泛起涟漪。
渐渐变成大笑,最后乐不可支。
这货一笑,英俊就全没了,只剩下一个傻白甜的逗逼。
“别笑了别笑了,你不知自己笑起来很傻吗?”
苏大为无奈摇头:“作战意图,都已经掰开了揉碎了跟你们说了,接下来,可要按我的意思,坚决去执行每一步,若有差错,别怪我不讲情面。”
“喏!”
这一下,苏大为杀气外溢,郭待封与笑不出来的阿史那道真同时叉手应命。
跟着苏大为久了,他们都清楚苏大为的性子。
玩起来,大家亲如兄弟一般,各种玩笑可以开,百无禁忌。
但若谈到正事,谈到军令,那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必须完成。
什么情面都不好使。
军令如铁。
律法森严。
……
乌海。
吐蕃行辕。
吐蕃大相禄东赞盘坐于白色的狐皮之上。
在他面前的桌上,摊开放着许多皮卷。
不知是羊皮还是牛皮卷,看着颜色古旧,显然已经有了许多年头。
弓仁从外面走来,看了一眼房内,见禄东赞身边侍立着亲卫,还有文武大臣,气氛凝肃。
他便以军礼向禄东赞施礼:“见过大相。”
“我的弓仁,你的准备都妥当了吗?”
“都妥当了。”
弓仁点头道。
“唔,你先过来,帮我看看这些。”
禄东赞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桌上:“这些是从波斯和西域得来的皮卷,据说很古老,有一个名字,叫什么《死海书》,这世上居然有名死海的海吗?”
“大相,这个和我的任务……”
“哦,有一些关联,不过你暂时不必知道,对了,我还给你找来一位帮手。”
说着,禄东赞看向身侧道:“出来吧。”
弓仁顺着禄东赞的目光看去,很奇怪的,在那里除了一片阴影什么也没有。
下一刻,他意识到自己错了。
那里只是黑暗,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至少,还有一种比幽暗更加黑沉的东西。
浓稠得如化不开的墨汁,微微翻滚。
从那黑色中,隐隐看到一团人形的东西走出。
弓仁心中突的一跳,这一刻,他的本能发出警兆,这东西非常危险。
他甚至下意识的跳起来,伸手去拔腰上的弯刀。
然而这个动作只做了一半,他便意识到不对。
其他人都没动。
自己的爷爷禄东赞甚至在笑。
黑色渐渐褪去,化为白色。
一个一身宽氅大袖,白衣如雪的少年人,出现在屋内。
宽大的双袖,如同两只鹤翼一样垂在地上。
“鹤郎君,见过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