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能在正面破重步兵之阵。
若是对敌人重骑,则北虏骑兵并不正面交战,遥望驰射,敌纵骑追赶则拉开距离,在前方不断回身而射,敌重骑铁骑追赶不上,最后被北虏骑兵用放风筝的办法放死,当敌骑溃乱时,则北虏骑兵折返追击,不管是哪个部落,或是某个国家,俱都不是其对手。
党项人,西辽,还有花刺子模等诸国俱是灭于北虏,当是时其最强时,幅员何止万里?
大魏太祖以平民起兵,率部混一汉地,然后北伐恢复燕云,在北虏国势最强之时力挫之,这是伟男子,奇男子。
其在国策大政上也是有很多妙想,大魏二百多年,国势一直极强,若不是北方压力一直很大,恐怕南洋,东洋,西洋诸国,亦为大魏所有。
就算现在,如果换一个守成稳重的君主,重新使中枢恢复权威,梳理中枢和地方的关系,大魏国势也未到岌岌可危之时。
光是从这一点来说,徐子先恐怕也能做的更好,事实上人们心里都隐隐有一种感觉,徐子先的一切行为举措都太出色,用普通的人臣来相比都不是很恰当,这位君侯,更象是当年的开国太祖。
只是这个念头都是十分隐晦,没有人会说出口来,甚至很多人都是隐隐约约的有这种想法,一个闪念而过就抛开了。
不管怎样,在崇德十四年的夏初,说大魏将要亡国,南安侯徐子先是救时之主,这个话传扬开来,固然不会被人当成荒唐的笑话,却也不会有太多人将这样的话语放在心上。
骑兵们陆续散开来,有人双手举着火把,在火光下看到他们铁铸的兜鍪和刚硬的脸庞,这是一支精锐骑兵,从骑马的姿态,
两面防护的铁甲,还有很多人在马腹两侧放有插袋和长矟,这说明他们能够在马上驰射或是戳刺拼杀,这就相当不错了。
有不少骑兵将脸上的铁面具都放了下来,在火光之下,与身上的铁甲联成一体,给人感觉象是冰冷坚硬的铁人一般。
车马喧嚣和人的谈笑声渐渐停息下去,人们好象是被这种冰冷的气息给感染和震慑住了。
有人小声感慨道:“我还记得南安侯上过的札子,倡言本朝一定要重骑兵,非骑不足以御虏,看来,在东藩这里,南安侯也是要练就一支强劲的骑兵了。”
“但愿如此。”有人低声应和,不过没有多少人愿意说话,这一都的骑兵,给人留下了强烈而深刻的印象,加上旅程颠簸,滔海而来原本就疲惫,现在人们更加不愿说话了。
气氛逐渐低沉,一直到车身震动,有骑兵回旋至车队前,大声道:“盐场已至,请诸位下车。”
马车停顿,陈笃竹和林养先,魏九真,徐演达等人纷纷下车。
耳鼻间突然就涌上一股强烈的腥咸味道,比寻常的海风要浓烈的多。
而且似乎不是近海滩的地方,在众人眼前似有一座小山拦住了去路。
陈笃竹有些不解,笑道:“陈司从不是带我们来看盐场,这里似乎有山阻路?”
陈佐才笑而不答,转身令道:“叫盐工们多掌火把,赶紧过来替客人们照亮。”
不远处似乎有骑兵应答,接着马蹄声响过,再过一刻功夫,亮光从眼前小山左右两侧亮了起来,然后越来越近。
众人眼中有些疑惑,不太理解南安侯府这边为什么要这般做法,有人隐隐感觉,是不是需得严格保密,盐场设在山后?但若此,晒盐取盐运输均不方便了,眼前的官道都是浪费了。
亮光越来越盛,也是越来越接近。
突然有人叫道:“这是盐山!”
众人都吃了一惊,陈笃竹脚步一软,差点跌倒,还是身边的林养先扶住了他。
这时火把亮光逐渐升高,众人看到几十上百人均打着火把,多半是赤着上身的盐工模样的人,他们面色如常,似乎看多了来人吃惊的神情,因为已经很晚,这些做活的人多半睡下了,此时很多人睡眼惺忪,打着呵欠,神色间颇有不满之色。
数十人慢慢爬上盐山,火把终于将盐山全貌照亮。
这是何等壮观的神情,有不少人都是热泪盈眶。
沿海煮盐是千百年的常法,在魏晋之时,战争绵延过百年,国家政权为了获得收入,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军人灶吏至海边用大锅煮盐,所得之盐售卖以充军用。
至大魏时,也是煎煮之法得盐,来之颇为不易,所以食盐专售向来是大魏朝廷最重要的财赋收入,相比酒醋茶铁等专卖,盐是百姓须臾不能得离的硬通货,以朝廷总之,这是稳固的收入来源。
而在众人眼前,却是相当突兀的出现了一座盐山。
洁白如糖,其高如山,这是相当具有冲击力的一幕,短短一瞬间,人人为之失语,半响都是回不过神来。
“真是如神迹一般。”陈笃竹感觉胸口被人重重捶了一下,半响都是喘不过气来。
原来如此,竟是真的如此?
看来,陈笃中和陈笃光等人的信件只是细述其事,虽然在信里极言盐场壮观,却是终究不抵在眼前这么一看。
高耸入云的盐山,若是装包起运,怕是有十几万包,也就是十几万石。
短短时间,以晒盐法居然就有如此产量,简直是可惧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