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卫静姝里里外外的忙活了一天,到得夜里一沾枕头便睡着了,自也没得时间去想世子爷如何一下子就这般矫情起来了。
李君澈躺在炕上的另一边,听着卫静姝清浅的呼吸,转过身来,只见这小野猫睡得四肢八叉的,身上的薄被早被踢到一边,丝毫没得姑娘的样子。
他瞧着这不太雅观的睡像,忍不住一笑,低喃一句:“这小野猫日后也不知要祸害谁家去。”
说完他自个又神色一变,整个人散发着说不出的阴郁来。
翻个身,眼光光的望着那黑漆漆的屋顶,心中是说不出的郁结。
过得半响才又听他一身轻叹:“真是欠了你的。”
掀了被子,挪到卫静姝身边,替她将薄被盖上,又瞧见一双玉足露在外头,侧过身借着月光瞧得一回,只见白日里那些伤口倒越发严重起来。
瞧着那双脚不成样子,李君澈这才觉得有两分愧疚来,蹙着眉头下了炕,摸到白日里头那包药粉,又细细的撒了一回。
卫静姝听见动静就醒了,半睁着眸子见李君澈坐在那儿,也没出声,月光淡淡,她连他的模样都瞧不甚清楚,却又好似能瞧见他那眸中的温情。
卫静姝咬着唇,闭上眸子翻了个身,却是想起了许多前世同李君澈一道的记忆来。
前世的他,高兴了唤她沅沅,不高兴了也唤沅沅。
纵然他的沅沅如蠢材一般,他还是会教她下棋,教她写字,虽然每次都是气得肺疼收场,可两个人却也乐此不疲。
他会带她去逛花灯,逛夜市,吃云州里有名的小吃,也会去天香阁这样的酒楼里头大快朵颐;
一道骑马,一道去山上放那比人还大的风筝;
还会乔装打扮一番去烟花之地听小曲,看那些身姿曼妙的姑娘跳舞;
两人背靠着背,对月饮酒,打闹玩乐……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好到让人以为是在做梦。
后来才知道原来真的是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他,没有了那些快乐,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眼角的泪珠滑落,卫静姝自个都不知晓……
虽然卫静姝背对着李君澈,可他闻得那不同方才的气息,便也晓得她这会子是装睡的。
唇角勾了勾,瞧见她枕头下的荷包,忍不住又起了心思逗她。
他将荷包不动声色的拽在手里,一边往里头探一边道:“这小丫头还有不少私房钱呢。”
卫静姝叫这话激得一骨碌坐起身来,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想前世那些遥远的事儿,伸手要往李君澈那儿扑去:“你怎么拿我的东西,快还给我。”
李君澈双手举起,就是不给卫静姝,佯装讶然的道:“咦,你不是睡着了吗?”
跟着又一笑,甚是泼皮无赖道:“看看嘛,作甚那般小气,让爷瞧瞧你今儿将那玉牌当了多少银……”
话儿未了,他便神色一变,周身带着几分阴寒之气,叫人不寒而栗。
李君澈从小便在京都那等龙潭虎穴之地谋生,心思自然重。
他之所以让卫静姝典当了那玉牌,除了能换钱,自然还有别的用途。
可此番卫静姝却私藏起来,他不由得往深处想。
可随即又神色如常起来,将荷包紧紧拽在手中,直接问她:“为什么不将玉牌当了?”
卫静姝心里一虚,没敢再抢,可还是气鼓鼓的瞪着李君澈,就是不说话。
她不知道这玉牌到底有甚个用处,可与她而言却是有些别样意义的。
只那些个意义见不得光,只能藏在心里罢了。
李君澈见她一副心虚模样,越发有些狐疑,将荷包里头的东西都倒在炕上,仅剩的几两碎银子,同自个那块玉牌,还有两张当票。
卫静姝一瞧见那玉牌,立时伸手过去,却叫李君澈夺了先。
“说说,怎么回事吧。”他一手拽着玉牌,一手将那两张当票打开,借着月光依稀能瞧个大概。
他不解看着卫静姝:“你为什么把首饰都当掉了?这块玉牌却留着?”
“关你什么事,我爱当什么就当什么。”卫静姝恼羞成怒,懒得同他废话,一把将李君澈扑倒,誓要将玉牌夺过来。
倒是丝毫没在意自个整个人都趴在李君澈身上,那姿势除了暧昧,还是暧昧。
卫静姝脸皮堪比城墙厚,如此这般也还没觉得不好意思。
她那娇俏的眉眼,身上的温度,却让李君澈瞬间气息不稳,耳尖泛红,只一双眸子却亮晶晶的。
他伸手圈住卫静姝的腰身,翻身将她压下,媚态横生的勾唇一笑:“沅沅,你私藏爷的贴身之物,可是对爷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