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情起来,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李君澈的下巴抵着卫静姝的脑袋,轻声道:“沅沅,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便会一直伴着你,到老,到死……”
“我不会让你抬着自个进我府里的,也不会让你绑着我去成亲,因为我不会食言,我一定会娶你,风风光光的娶你,八抬大轿抬你进门,牵着你的手同你拜天地。”
卫静姝又忍不住哭,将头埋进李君澈怀里,蹭几蹭算是点头了。
李君澈这些时日积压在心中的郁结总算散得干净,便连那被卫静姝拉下来团成一坨的青纱帐都好看许多。
卫静姝哭得会子这才安静下来,叫李君澈伺候着喝了点水,又喂了点摘星揽月送来的清粥,眼见天都亮了,这才叫他催促着躺下睡会。
她一双眸子又红又肿,晓得天色即将亮了,李君澈不好多留,可还是任性的拉着他的手不放。
李君澈给她盖好毛毡,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该沐发了,全是油……”
……
卫静姝好不容易煽情一次,却叫李君澈一句话就破了功,小气吧啦的抽回手,瞪着他轻哼一声:“讨厌你。”
又记起仇来:“还说喜欢我,爱我呢,说好的不见不散,你却不等我……”
小嘴儿撅起来,满是酸醋味:“就一张嘴会说。”
说起云阳楼之约的事儿,李君澈面色一寒,也不好解释,只赔着笑脸道:“都是我的错,下次再也不敢了。”
又同她允诺:“为了表达爷对你的喜欢,对你的爱都是真实的,你可以提个要求。”
卫静姝嘴角扯了扯,半响没说话,她哪里有什么要求,这辈子他活着就好了。
李君澈眉眼弯弯的看着她笑:“什么要求都可以,爷都满足你,哪怕是摘了天上的星星同月亮。”
“没诚意。”卫静姝眼珠子一翻:“摘星揽月我都有了,哪里还劳动世子爷。”
说着探出手去,拉着他的衣袖,轻声道:“等我睡着了再走吧。”
“好……”
卫静姝身子不好,又哭了大半夜,枕着李君澈的手不多时便没了声响。
李君澈伸手勾画着她的眉目,知晓她未真个睡着,勾唇一笑,俯身在她额上蜻蜓的一吻,这才将自个另外一只手抽出来,轻声道:“等晚上爷再来偷情。”
卫静姝……
趁着天色还未大亮,李君澈悄无声息的离了璟国公府。
然而世子府的气氛十分冷冽。
李君澈纵然累了一夜,却还用提神茶吊着,守在书房处理一大堆的事务。
五经被传唤,隔着一扇门,李君澈的声音冰冷的道:“跪下。”
没有缘由的。
五经一愣,可也未违抗,袍角一撩,跪得笔直。
一跪便是一整日,李君澈这书房人来人往,皆从他身边过,却都目不斜视,无人知晓他是犯了什么错,也无人去打听。
直到夕阳晚霞时分,李君澈忙完手中的事,这才从屋中踱步出来,站在屋檐下轻轻巧巧的问五经:“你可知爷今儿作何罚你。”
五经一日未进水米,又叫秋后的日头晒了一天,早就脸色苍白,嘴唇脱皮,可胜在精神尚好。
他冲李君澈恭恭敬敬的磕个头:“下属愚钝,请主子爷明示。”
五经的确是愚钝。
李君澈这一招,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他眉眼一挑,瞧见站在不远处的王扶柳,轻轻一笑,冲她招招手:“先生既然在看热闹,不如便来说说,五经的错在哪儿。”
先生!这称呼极是生疏,李君澈也是第一回对着王扶柳这般唤她。
若是先头王扶柳还不确定,那这会便是给她一个肯定。
她脸色一白,迈着千金重的步子挪过来,跪到李君澈跟前。
整个人瑟瑟发抖:“主子爷,扶柳,扶柳……”
五经之所以在云阳楼没有撞上款冬,皆因王扶柳的一盏茶,别个兴许想不到这上头去,可李君澈是什么人,容得别个这般算计他?
李君澈轻笑一声,双手负于身后,望着这光秃秃的院子突然就想起卫静姝那一方小小的一览居,张口便道:“这院子少了点生气。”又吩咐五经:“过几日寻点花花草草来侍弄一下。”
五经不明所以,却还是恭敬应了。
王扶柳跪在青石砖上,双膝发麻,却第一次感觉无比的绝望。
李君澈吩咐完了,这才将目光落到王扶柳身上,也是笑:“先生进来医术退步了,是不是应当回云州去静修一番了?”
又道:“不过,怕是医德同心术也得修一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