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静姝折腾了一日,有些困顿,挨着李君澈的胳膊叫这马车颠得昏昏欲睡。
挨着她的那只胳膊李君澈也不敢动,只另一只手替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瞧着那懒猫似得模样,他又忍不住笑:“也不知你这惰性似了谁。”
卫静姝眼皮都未动一下,呢喃一声:“似谁都好,反正你都喜欢。”
这话李君澈没法反驳。
他低头一笑,捏了捏卫静姝的耳尖,沉默半响终是道:“近来我怕是要暗里出门一趟。”
卫静姝睡意一下子就没了,睁开眼儿,坐直身子问他:“去哪里?你这样能离开京都吗?”
李君澈乃是质子身份,自小长在京都,看似自由,可也不过是住在个大点的牢笼里头。
旌德帝握着他就似握着雍靖王的命门一般,哪里能由他随意出入京都。
李君澈目光沉了沉,也没隐瞒:“有要事得往雍靖十州去一趟,京里头养了个替身,小心着些不会叫人发现。”
卫静姝脑子一转,晓得他冒险离京,想来是有大事,也没细问,只抿着唇点点头,复又将脑袋靠在李君澈身上。
李君澈还当她心里不高兴,便笑:“你也不说两句好听的,哄哄爷?”
又刮了刮她的鼻尖:“爷可是鼓了好大的勇气离开沅沅的。”
此行早有计划,他原先并不打算亲自前往的,不过是效率慢一点罢了。
不过今日见了卫静姝这才突然改的主意。
他是个有远见的人,大膺的气数也的确将尽,想要改朝换代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况且他同雍靖王筹划多年,也始终缺个契机。
如今他想亲自造一个契机出来。
用契机换桩亲事。
戒律同无法大师都说,他活不过二十六的命格,到得今岁出现了转机,虽不晓得是吉还是凶,可到底还有希望。
李君澈素来是个不信命的人,可每次一做梦,便会忍不住想,若是自个当真活不过二十六岁呢?
他对卫静姝的爱没有那么伟大,哪怕当真活不过二十六岁,他也想要早些同卫静姝成亲生子,将她禁锢在身边。
这念头一日比一日强烈,他便也一日比一日按捺不住,当真是等不及了。
卫静姝并不晓得李君澈想得那般长远,也不晓得他的焦虑,这一世的她有李君澈护得周全,比上一世轻松许多。
此番听李君澈讨宠便又忍不住笑,因着没外人在,胆儿也肥些,伸手便圈着他的颈脖,咯咯笑。
“那你早些娶了我罢,那我就能跟你一道出门了。”
李君澈眸中的笑意越发深,伸手揽了她的腰身:“沅沅这是恨嫁了?”
“过得冬月,我便及笄了。”
余氏对几个孩子的婚事都甚是操心,上回同永安侯府的亲事告吹,她都气得好些日子。
若是及了笄,余氏便更是着急上火。
卫静姝晓得自个同李君澈前路阻碍重重,并不是想如何便能如何的。
她不怕等,就怕自个拗不过余氏。
李君澈明白卫静姝话里头的意思,可这时候说甚个也都显得有些多余。
他手上的力道紧了紧,将下巴抵在她的颈脖上曾几下,隐隐有些火气上头,嘴巴一张轻咬一口。
卫静姝身子一震,立时便心跳加速,呼吸絮乱。
李君澈轻笑:“我会在你及笄前赶回来。”
说着便捧了她的小脸亲下去。
唇上带着些许湿意,肆无忌惮的在口中夺掠,李君澈扣着卫静姝的脑袋,恨不能将她融入骨血中。
带着满腔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卫静姝身子发软,整个人都挨在他身上,目光迷离,媚眼如丝,勾着他颈脖的一截藕臂越发无力。
李君澈越发情难自控,搂着卫静姝的手也不老实起来。
卫静姝身前一紧,一个激灵,红着脸忙推得李君澈一把:“不行不行……”
“唉……”李君澈叹一声,面上绯红,虽是情动,可也还有理智。
只身上却越发难受起来。
卫静姝也没好到哪儿去,闭着眼儿也不敢看他。
马车行在僻静的街道上,只听得马蹄嘚嘚之声,分外鲜明。
两人处在狭窄的马车里,呼吸全是乱的,李君澈周身火气,也不敢乱动,只得无奈的叹口气躺在卫静姝身侧。
“当……”他才张口说得一个字,便听得一声破风响,忙将卫静姝往一箍,便见一支羽箭擦过头顶,直直穿过马车,留下一个破洞。
卫静姝吓得一跳,面色发白,正要问,便听李君澈压低声儿道:“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