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娇娇女,素来不爱这些个,能用心的给他做得个,就算当真不甚好看,却也是欢喜得不得了的。
他眉眼弯弯的在卫静姝面上亲得一下,笑道:“谁管你给谁做的,进了为夫的家门,不是为夫的便也是为夫的了。”
说着还当真吩咐四书去取了他的扇子来,当真卫静姝的面将扇子装进扇套中,虽说绣工同针脚都不甚细致,可到底还是合适的。
又道:“为夫除了喜欢沅沅就只喜欢扇子,沅沅每年做一个,为夫便也能换着用。”
“才不呢,比起扇子可是我的手精贵着。”卫静姝口不对心的回得一句,见他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又忍不住抿嘴偷笑,再也不说要送给别个的话来,心里还想着,到得今年生辰再送他一个别的花样。
两人正闹着,款冬隔着帘子轻咳一声,这才说是东院那头的王世子妃来了。
卫静姝面上的笑意一敛,忙侧眸看李君澈,心里倒也闹不懂那王映芝这是作何。
王映芝嫁进世子府本就受了辱,但凡有些心气的姑娘情愿守着一副空院子,或是闹得大家都不安生才是正理。
偏生她却伏小做低早一次晚一次的来宝山居,给自个寻气儿。
李君澈不喜每次提起王映芝时卫静姝便看他的模样,伸手覆了她的眼儿,吩咐道:“不见,让她回去。”
绝情又寡意,没有半分的怜悯同愧疚。
于卫静姝而言,王映芝何其无辜,何其可怜;可于李君澈而言,这一切不过是她自个寻的。
好好的一个姑娘,甘愿远嫁千里,可能到老到死都守着一桩有名无实的亲事,他就不信雍靖王没允了好处给王家。
既然受了好处,自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更加不会同情半分。
昨日他大婚,卫静姝花轿被乞儿堵,被疯马冲撞,这期间少不得也有王家的事儿。
只不知这位王映芝是否知情罢了。
更何况王映芝也不是个好的,昨儿李君澈虽未同她拜堂,却也是正经迎进世子府的世子妃。
素来讲究新婚一月都穿红,她偏生不穿,可不是在提醒自个她是如何进的门。
再者,虽是伏小做低来宝山居,明理说是请安,暗里还不是膈应卫静姝同自个。
卫静姝这两年脑子虽比往昔好使些了,可涉及较深的东西还是想不到。
自然不晓得这其中的缘由,还当李君澈未必太薄情了,扒拉下他温热的手掌,试探的同他道:“既然来了,要不就一道用膳好了,她……”
“你是想同她分享同一个夫君?”李君澈面色深沉,虽不见恼意,可语气也不如何好。
卫静姝眨巴着眼儿,摇了摇头,老实道:“不想。”
她也不是甚个滥好人,更加不会见王映芝可怜就要同她去分享李君澈。
前世,她可怜的时候也多了去了,也未见别个来同情她。
卫静姝晓得这一世是自个坏了王映芝的命格,可到底还是自私的,乖乖的闭着嘴再不说话。
王映芝本就晓得是甚个情形,款冬来传了话,她便又不吵不闹的走了。
三月的天时黑得早,非红在前头提着灯笼,王映芝叫绿颚扶着走在后头,残月高挂,离了宝山居到处也都静悄悄的一片。
主仆三人皆不说话,直至进了东院,非红这才气恼的将灯笼吹灭,恶狠狠的吐出口气来。
王映芝一声未出,斜眼看得她一回,非红忙又收敛情绪,当作甚个事体都未发生。
绿颚扶着王映芝进屋,一边给她解了披风,一边压低了声儿不平道:“这李世子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王映芝虽年纪小,可模样也不差,浑身上下又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娇柔,本以为李世子好女色如何也会多看两眼,没曾想有得一个卫静姝,她却落到这般模样。
“少说两句。”王映芝不动声色的搓了搓手,坐到妆台前卸了钗环,眸中目光淡淡却带着几分坚定,自打定主意要进世子府那日开始,她便晓得这条路不如旁人想得那般容易。
如今也不过是个开头罢了。
绿颚一边伺候王映芝卸了钗环,又深深一叹:“虽是如此,可三朝回门那日,姑娘可要如何自处?”
王映芝手上一顿,望着铜镜中略显稚嫩的面容,眼皮一瞌,甚个都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