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便有了主意,忙蹲下身去:“世子妃,奴婢先背您厉害这儿。”
卫静姝只是痛苦的轻哼出声,并未应予,趁着摘星蹲下,拽紧了石桌上的油纸伞,狠狠打在她颈脖上。
李君澈从外书房匆匆赶来之时,瞧见的只有躺在凉亭里不省人事的摘星,连卫静姝半片衣角都未瞧见。
揽月吓得面色发白,“嘭”的一声跪下去:“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
不管卫静姝是怎么不见的,她同摘星都逃不掉责任。
李君澈目光四扫,见雪花片早已覆盖了四周的足迹,眸中满是阴翳之色,他就知道依着卫静姝的脾气不会老实的。
心中又急又气,可更多的是担忧。
“传令下去,看见世子妃一律不准放行。”他出门急,连披风都未罩,袍角一撩,夹杂着风雪一路疾行。
李君澈了解卫静姝,可到底不知她带着前世的记忆。
卫静姝从并未从府中的大小门出入,反而依着记忆寻到世子府内的暗道,从那里出了府。
外头风雪漫天,她挺着肚子,便是行得再急也不快。
昨日卫宽被抓,国公府已是御林军进出,晓得便是去了国公府怕也见不着任何人,索性往赵喻娇的公主府去。
赵喻娇下个月便临盆了,自是住在国公府,好有个照应,此番着公主府的人给她递个信,怕那些御林军也能给两分薄面的。
行到公主府,已是天色大亮,幸得公主府的人都认得她,忙将她迎进府里,又着人去给赵喻娇送信。
卫静姝心里着急,也未往公主府里头去,只随意的坐在门房的小屋内,捧着一碗粗茶,翘首以待。
哪怕赵喻娇行动不便,好歹给她送个信也好。
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她等来的不是赵喻娇,而是李君澈。
李君澈踏着风雪立在屋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一袭暗红长袍如今瞧来却越发讽刺得狠。
卫静姝顺着视线往上,对上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担忧,只觉生了错觉,勾唇讽笑:“世子爷的眼线还真不少。”
李君澈不曾说话,只上前两步,微微下蹲,一把将她抱起塞进外头候着的马车里。
他并未一道上车,只骑着马跟在后头,直到亲眼瞧见她回了宝山居,这才转身离去。
宝山居多了初十同初六,卫静姝再想出门一步,却是比登天还难了。
而国公府,不过短短一夜功夫,便被定下罪责,到得午时又来了一批大理寺的人接手了御林军,摘了国公府的牌匾,抄了国公府的家产,押着阖府一百来人,浩浩荡荡的往大理寺去。
唯一逃脱的只有赵喻娇同卫书启。
赵喻娇乃是公主之身,被太后一力保下,趁着大理寺还未抄家之时,便着宫人将其接进宫里。
而卫书启压根不在京都,得了消息便更是从赵喻娇的封地消失不见,仿似人间蒸发一般。
国公府的产业在京都世家之中算不得甚个,可大理寺也登记造册三四日才完事。
往昔风光的国公府不过一夜之间便陨落,成了阶下囚,无不叫人唏嘘,也叫人心惊胆颤。
卫静姝在宝山居一步都出不了,这些个消息也没能送到她跟前。
煎熬了两日,她这才放下同李君澈的抵抗,日日该吃吃,该睡睡,可也再没能见过他。
王映芝倒是往她这儿送过两回吃食,可也不过到得大门外便止了步子,再叫初六拎回去。
第三回再送时,卫静姝便道:“我日日一个人闷得厉害,请王世子妃进来坐坐吧。”
初六同初十把守着宝山居,按理说不应该让王映芝进门的,可卫静姝那倔性子又怕不应她,闹出别的事儿来,便只得警告王映芝莫要乱说话,这才放她进去,还又不放心,在门外候着防止她说些不该说的。
王映芝叫初六同初十吓得脸都白了,见着卫静姝连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不过短短几日,卫静姝已经瘦了一大圈,神色也憔悴不堪,与往日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王映芝虽在心中对她多有抵触,可也耐不住生同情,好的时候,万般宠爱,到得如今却还不如她。
“坐罢。”卫静姝歇靠在暖炕上,有气无力的,晓得外头守着人,她也未为难王映芝,只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两人坐得一个时辰,她便又说乏了,叫摘星送王映芝出去,却还邀她明儿再来。
这事儿不多时便传到了李君澈的耳中,到得夜里,他便进了王映芝的东院。
这是王映芝自打进了世子府后,第一回在自个的东院见着李君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