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心中念着千万,可到头来不过一眼,便忍不住了。
卫静婉几步上前,还跟幼时受了委屈般,一把扑进卫静姝的怀里,嘤嘤哭起。
月子里本不该落泪,可卫静姝哪儿忍得住,还当卫家人进了大理寺大狱,这辈子便再见不着了,没曾想,今日竟是在府中见着卫静婉。
姐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款冬同忍冬劝了又劝这才将二人劝住。
卫静婉这些时日跟着卫家人一道进了大狱,虽未受伤,却也吓得不轻,人清减了不少,可也越发沉稳了。
一边同卫静姝拭泪,一边道:“叫姐姐这些日子担心了。”
又埋怨她:“可姐姐纵然心头着急,也不必这般作贱自个。”
卫静婉虽是清减了,可精神头还好,卫静姝却是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灰败的气息。
卫静姝勾起手指将眼角的泪水划去,轻叹一声:“若非我有眼无珠,又如何会害卫家到如此境地。”
卫家只所以落得如此,皆是因为李君澈,她心中如何不忧如何不难过。
叹得这一回,倒越发不想提及李君澈,只问道:“你既出得大理寺,那父亲同母亲呢?”
卫静婉眉宇间染上几分轻愁,又夹杂着几分娇羞,沉默半息应道:“如今案子还未有了断,父亲同母亲尚在大理寺,我之所以能出来,皆是因为谢家表哥。”
卫家覆灭之事来得又急又凶,打得人措手不及。
那日大理寺的来抄家之时,赵喻娇才叫太后的请去宫中,余氏还正收捡着小孩子的小衣裳甚个的。
不过短短半日时间,这一家老小便都进了大理寺的监牢。
谢元安虽在朝中任职,可到底手里无实权,加之卫家必然走这一遭,他也不好插手,只得宣称卫静婉同他已有婚约在身,算不得卫家人,要将她赎出来。
只那时赵德礼看卫家看得紧紧的,而卫家也瞧着一副非死不可的势头,纵然那大理寺卿同谢元安有几分面子交情,却也不敢卖这个人情,只劝他:“总归是罪臣了,不如罢了,赶紧退了婚事,再寻门好亲事,岂不更好。”
可谢元安一根树上吊死,说什么也听不进。
他母亲姜氏同余氏虽是表姐妹,可这节骨眼上也被他气得发晕。
姜氏纵然替自家表妹感到不值,可也不想拿儿子的前程去换个庶女做儿媳妇,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使了,偏生谢元安是个有主意的,任由她闹腾,依旧在外头奔波。
大理寺卿不卖人情给谢元安,他便自个写折子上奏,只可惜都叫赵德礼的人压下来了。
虽说卫静婉不过是个姑娘,掀不起甚个风浪。
可三王皆废,旌德帝病重,朝中上下只得一个慎王赵德礼,赵德礼要的是整个卫家,自然而然的也没人敢卖这个人情出去。
也是除夕那日卫静妍带着德音公主死于非命,令旌德帝大怒,撑着病体,惩戒了陈皇后,又训斥了慎王,这才叫谢元安得了机会,将卫静婉从大理寺里头救了出来。
余氏只当谢元安是受了姜氏的意,心中多有感激,拉着卫静婉哭道:“爹娘这一遭也不知能不能过,想来你成亲我们必然是瞧不见了,可你心中也莫要有怨怼。”
“你未来的婆婆虽不是个大义的,可她既然做到这个份上来,说明也是有仁心的,日后进了谢家门,事事谦让着些,纵然受了委屈也想想她的救命之恩。”
余氏对姜氏,那是真心实意的感激,这节骨眼上,人人自危,恨不得能躲多远便躲多远,此时姜氏能不计前嫌,救得一个便是一个,更是叫她刮目相看的。
可她不晓得的是,谢元安将卫静婉领进谢家之时,姜氏便当着卫静婉的面直言道:“收容这小丫头倒把罢了,可若是你当真要娶这丫头的话,你便莫要认我这个娘。”
卫静婉这才晓得,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谢元安自个的主意,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极是复杂。
相比起姜氏的躁动,永安侯却是冷静得多,对谢元安要娶卫静婉一事,既不反对亦不支持,只意味深长的道一句:“男子汉大丈夫,所做之事皆需三思而行,只望你今后莫要后悔今日的决定才好。”
谢元安绝对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袍子一撩便跪了下去,卫静婉不知所以,自也跟着跪下。
只听谢元安道:“儿子今日之决定也绝非一时心起,往后也绝不会后悔,若是母亲接受不了,那儿子便只有自出家门。”
姜氏一听,整个人便气得要晕了过去。
卫静婉纵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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