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儿,天色也越发亮起来,鸟儿唧唧咋咋的叫唤不停,给这清晨带来几丝热闹。
卫静姝好些日子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挨着李君澈不知不觉的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中天了。
李君澈不知何时起得身,总归身旁的被褥早已经凉透了,隔着一道帘子却听见他轻快的说话声。
卫静姝眯着眼儿笑,翻了个身儿,一眼便瞧见案几上的细白瓷花瓶里插的桃花,粉红的花瓣儿还带着些许露珠,给这屋里头添足了春色。
她抠着枕头上的绣花,也不想起身,只偷着乐,过得半响外间说话声止住,听得门柩关合的声儿,她这才娇娇软软的喊了一声:“世子爷。”
李君澈正处理着手里头的事儿,闻言勾唇一笑,应得一声:“在。”
说着话儿人已经行到近前,帘子一撩便进了内间。
卫静姝裹在锦被里头,连衣裳都未整,颈脖处隐隐可见暗红的痕迹,乍然瞧见李君澈进屋,面上立时臊得一红,忙缩进被窝里头。
睁着水汪汪的杏眸:“忙完啦。”
李君澈瞧见她那娇羞的模样就好笑,应得一声,往榻边一坐,一本正经道:“那儿没见过,还躲躲藏藏的。”
又道:“昨儿夜里那般如狼似虎的时候,怎的不见你脸红。”
卫静姝昨儿那完全是靠着满腔的热血情怀,可这会子叫他拎出来说,却还是甚为不好意思的,瞪得他一眼,轻哼一声:“那你不也挺享受吗。”
李君澈噗哧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乱七八糟的头发:“时辰不早了,快些起身吧,昨儿夜里哭得跟花猫似得,面上的脂粉蹭的到处都是。”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卫静姝这才想起来,昨儿出门的时候她特特擦了脂粉,便是念着叫脸色好看些,可后头哭得太惨了,压根就没理会,这会子面上指不定多难看呢。
一下子脸上涨得通红,忙用手捂着,又急又燥:“你,你,你不准看……”
她这模样逗得李君澈哈哈笑起来,卫静姝气恼得不行,恶狠狠的瞪他一眼,见不奏效,又气哼哼的扯了他的衣袍往脸上狠是抹了一把。
李君澈今儿着一袭家常的月牙长袍,叫她这么一抹,衣摆上又染上些许她面上残留的脂粉,甚是好看。
他故意面上一僵,嘴角抽了又抽,这回倒叫卫静姝得意上了,冲他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昨儿卫静姝来时还气势汹汹的,到得今儿,阖府都溢着喜气。
盘旋在世子府顶上几个月的乌云一下子散了去,下头的奴才面上也添了两分笑意,说话也敢大点声儿了。
款冬伺候卫静姝起身,瞧见她身上的红印子便捂着嘴笑,又打趣一句李君澈不懂得怜香惜玉。
卫静姝眉眼都是笑,从床榻里摸出那对夜明珠耳坠带上,怼她一句:“你黄花大姑娘的懂什么。”
直说得款冬面红耳赤的,再不敢打趣。
卫静姝昨儿有些着凉的,半夜的时候还微微有些低热,后头又歇了会子便退了下去。
可陪着李君澈用了早膳,还是叫他哄着喝了点药下去。
卫静姝不怕苦,药碗到手一口就喝尽了,想了想又送了颗蜜饯入口。
李君澈正伏案给远在云州的李君淳写信,卫静姝便背着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外书房比宝山居那个小书房大得多了,几个偌大的书架上归类着密密麻麻的书册,有些稍微新,有些却已经翻旧了。
卫静姝想起早些时日在宝山居撕了他几本平素喜好看的书册,不由得便有些面红,低声问他:“我损了的那几本书要不要紧?”
李君澈手上的笔动得飞快,一下子还没反应卫静姝说的哪一桩,可一抬眸瞧见她那眸中的小心翼翼,便轻咳一声,正儿八经道:“没什么要紧的,也就几个孤本,顶多往后绝迹罢了。”
“啊……”卫静姝一惊,随即又乖巧的闭上嘴巴,识趣的不再往上头说,只当甚个都未发生一般。
一双眼儿便骨碌碌的在屋里头扫着,最后才落到书架后头隐着的一副美人图上头。
卫静姝往里头走了几步,这才看清,是自个戏雨的画面,她倒还记得,那时候她怀上了孩子,也不自知,整日里折腾李君澈,不是这个事儿便是那个事儿。
偏生他还将自个娇惯得厉害,说甚个便是甚个的。
她望着那画出神半响,心中既是愧疚又是自责,若非她自个心思重,脑子又蠢钝,那孩子怎的就那般没了。
王映芝存了心的不叫她心头好过,偏生她钻进牛角尖里头,还觉得她是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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