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那陈皇后安插的细作偷偷往京都送了信。
同东大营这些人汇合后,身边更是没得甚个埋伏暗杀之类了,卫静姝跟着行了三四日,眼见就到蜀地的地界了,还问李君澈:“怎的这一路这般平静。”
李君澈手中白玉骨折扇挑起车帘,眼瞧着就要上蜀道了,嗤笑一声:“越是风平浪静,便越是危机四伏。”
蜀地的情形并不乐观,那些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充的起义军,一边攻夺城池一边向朝廷挑衅,要朝廷拿出一千万两黄金来赎赵德礼。
旌德帝不作为,国库本就不丰,赵德礼虽趁着旌德帝病重时,抄了不少官员的府邸,搜刮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但他对手下的人大方,打赏出去的也不少,加之陈皇后奢靡,国库比之以往还要虚。
别说一千万两黄金,就是一千万两白银都拿不出来。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李君澈一行人进了蜀道并未行多久,便不得不弃车骑马,偶有路段连骑马都过不了,便只得人在前头,马儿牵着跟在后头。
一行人在蜀道行了两日,这才同早就候着的朝廷大军汇合。
留在蜀地主持大局的那位将军,急得胡子都白了,眼见李君澈来了,激动得就差跪下磕头感谢了。
可李君澈却借由身子不适,当日夜里连接风宴都未参加,只早早的熄了灯,同卫静姝连门都未出。
那位将军只当李君澈这人同传闻中的一样,沉迷与酒色之中,面上虽说这一路辛苦了,休息休息是应当的,可暗里却很是不屑的啐了几回。
别个不知,他们这些人却是明白得很的,明面上是让李君澈来救赵德礼,可真正的也不过是叫他以命换命。
达城的州知早在起义军来前便卷了铺盖带着老婆孩子都逃了,如今这州知的府邸前头就叫那朝廷的将军同军师住了,后头便给了李君澈。
因着也不怕他逃了,便连个看守的都没有。
到得半夜时,李君澈歇息的那屋顶便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瓦声,过得半响李君澈这才起身开了窗。
两道黑影从窗外跳进来,还未见着人,便听得一女子开口唤道:“沅沅……”
卫静姝一听这声儿便知是何人,忙从床榻上起身,裹了软底鞋,讶道:“三嫂嫂不是在西北吗?”
蒙面的面巾一拉,借着月光倒也能瞧清来人正是卫书启同赵喻娇。
赵喻娇咯咯笑着,也不应卫静姝,只道:“听说,你将京都搅得翻天覆地的,可是真有此事?”
“呵呵……”卫静姝讪笑一声,也不说话,只将目光落到卫书启身上,大半年都未见,他清瘦了不少,人也越发稳重了。
卫书启神色凝重的冲卫静姝点点头,大事当前小事也不欲多说,只同李君澈说起正事来。
“这些日子,那些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起义军已经给朝廷送了两回大礼。”
几人挨着嵌大理石的在圆桌上坐了,卫静姝逐一倒上凉茶,便听赵喻娇嗤笑道:“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是一只耳朵同一截断指,这玩意想作假还不简单。”
话虽这般说,可就算是假的,朝廷的军队也吓得不轻,要知道那些个“起义军”手里捏得可是未来储君的性命。
如今三王皆已不成气候,旌德帝又病重不起,说不定那日就西去了,若是赵德礼也在这节骨眼上出了问题,那他们这些人往后投靠谁?
卫静姝这几个月来也听了不少事儿,自然蜀地这头关于那假冒的“起义军”,还有赵德礼的事儿,她都知晓,闻言便问:“那可知晓那些个起义军究竟是何人吗?”
赵喻娇没说话,卫书启倒是看了李君澈一眼,沉声道:“目前还不能确定。”
不是不知晓,是还不能确定。
李君澈神色不动,只趁沉着眸子不知想甚个,手指轻叩着案桌,过得半响才道:“怕是不能善了了。”
赵喻娇同卫书启齐齐看向李君澈,却也不说话,只卫静姝有些糊里糊涂的,没明白这话里头的意思。
到得第二日,吴将军一早便来请李君澈一道用早膳。
说白了也不过是个鸿门宴,昨儿已经拒绝了一回,今儿这态度便强硬了许多。
吴将军道:“世子爷既然是皇命在身的,受不受本将军的好都好说,可事儿却是要紧着办的才是。”
李君澈手里正捧着茶碗,卫静姝就站在后头替他捏肩,他勾唇一笑,便搁了茶碗起身:“吴将军都已经这般说了,爷自也不好推脱,还要听一听吴将军是怎么个安排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