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完好,她就放不下心来。
赵喻娇带人在前头打头阵,卫书启带着人从那边过去,苦劝卫静姝未果,最后才厉声道:“此事非同儿戏,不管甚个情形,你得将自个保护好了才行。”
卫静姝连声保证,才得了允许跟赵喻娇一道上断崖的。
到得此时便更是不能拖后腿。
赵喻娇知晓她的担心,却也不点破,别说是卫静姝,就是她自个也担心。
李君澈待她如亲妹妹一般,无法大师批的那个命格,就似跟刺一样插在她心上,那根刺一日不拔,她这心里便一日不舒坦。
可就是担心她也没敢表现出来,反而理直气壮道:“你心慌那是欢喜的,咱们计划周祥,定然不会出甚个岔子的。”
又道:“就是子修也不会让他出甚个岔子的。”
此计乃李君澈谋划,卫静姝不止一次说过凶险,也是他一再保证不会叫自个出半点差池,才叫卫静姝勉强应下。
赵喻娇心中打鼓,只愿着李君澈千千万万一定要说话算数才好。
卫静姝亦觉得自个有些杞人忧天了,可那心慌始终平复不了,只捂着心口点一点头,却忽儿眉头一蹙,泛起些许恶心来,转头问赵喻娇:“你有没闻到一股怪味?”
此时山中无风,只得烈日暴晒。
赵喻娇警惕的顿住脚步,猛得吸了吸鼻子,却甚个发现都未有:“我没闻到啊,是什么味儿?”
卫静姝摇摇头,也说不出来是甚个味儿,就是觉得方才一刹那刺鼻得很,可再闻却是没有了。
赵喻娇不敢掉以轻心,转过身问了后头跟着的,一个个也说没闻到味儿,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赶路。
卫书启速度快,已是带着人赶到李君澈后头了,但因怕被发现,倒也还隔得有些远,弓弩手亦架好弓,只等上头断崖桥上有动静便出手。
李君澈已下了马,扶着桥头的铁索也不往前,身后的顾小将与他不过一步之遥。
他吹得一声口哨,对那面具黑衣人道:“你自个考虑考虑,总归你今儿不亲自将人送过来,爷还就不过去了。”
早些年装纨绔子弟装得有些出神入化了,这股子无赖劲头说出来便出来,丝毫不做作。
若非李君澈这会子还死不得,那面具黑衣人早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
一双眸子透过面具散着杀意,可那黑衣人终究是还妥协了。
他双手背后,站得笔直,可这姿势却有些怪异,李君澈多看了一眼记在心里,便见那人将风化掉的桥板上插着的短刀拾起,动作利落的给赵德礼松了绑。
被扎了两刀的赵德礼顿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那黑人踹上一脚:“自个走。”
赵德礼不发一语,只迟钝的爬起扶住断崖桥的铁索,一步步的往前,那面具黑衣人落后半步跟着。
李君澈丁点不吃亏,那头走一步他便也挪一步,那头挪半步,他便也走一步。
赵喻娇压着卫静姝隐在暗处,举起手来已做足了手势,只等一声令下了。
卫静姝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铁索桥上的动静,见李君澈同那黑衣人越行越近,心头便慌得更加厉害。
那股子一闪而逝的刺鼻味儿又不知从何传了来,卫静姝捂着口鼻,灵台一清,猛的想起这味儿到底是什么,惊道:“不对,好像是有火药。”
说着便起身,往那断崖桥跑去,嘴里大喊着:“君澈快退回去……”
赵喻娇没闻到那股火药味儿,眼见卫静姝跑开了,心里头一急,手势一下,箭雨齐发。
对面的卫书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见赵喻娇那头乱了,忙也提前一声令下。
“君澈,有火药,快逃,桥上有火药……”卫静姝大喊,嗓子也叫扯得生疼。
李君澈已是同那黑衣人行到近前,一把扣住那黑衣人的喉咙,想要揭开面具,忽而听得卫静姝这声儿传来,双眸一眯。
那黑衣人明显也一僵,分明是没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发了狠的抠掉李君澈的手腕,猛的往回跑去。
李君澈也顾不得许多,蹙着眉头亦往桥头跑去,他是习武之人,脚程快不少,加之这断崖桥算不得很长,完全是有胜算的。
火引滋滋响着,那股火药味越发浓烈起来,眼见立时能就脱险,却瞧见一人发了狠的抽出佩刀,将桥头的铁索砍断。
铁索桥断裂,李君澈重心不稳跌落下去,眸中还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火药猛的引爆,发出巨大的声响,浓烟滚滚,铁索,木板以及尸体的残碎溅得到处都是。
卫静姝奔至近前,早已经看不到李君澈的身影,脑中一片空白,纵身一跃跳入滚滚的江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