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又小,往中宫住得浅了还晓得记挂自个的亲娘,可日子一久,谁能保证他还能同自个一条心。
等许锦心反应过来,哪里还要的回安哥儿,大过年的哭得撕心裂肺,往中宫门外跪了一日一夜也没见着甄皇后,最后受不住晕死过去,才叫李君淳将人带走。
许锦心养了半个月的病,李君淳老老实实的也没再去惹甄皇后的嫌。
甄皇后还当他自个想通了,哪里晓得元宵节一过,他又将扶许锦心的事儿提了出来,又隐晦的让甄皇后将安哥儿还给许锦心。
见儿子如此冥顽不灵,甄皇后简直气得跳脚,抽了插在大肚瓶里的梅花枝条,便往他身上抽去。
李君淳既不跑也不反抗,任由甄皇后抽打。
甄皇后在气头上,又有宫人劝着,梅枝抽在身上倒也罢,抽到脸上便狼狈得不行。
安哥儿被吓坏了,哭得直打嗝,宫嬷嬷抱去偏殿哄着,直到孩子哭累了这才睡去。
卫静姝同李君澜得了信匆匆赶来,却叫拦在外头不准进,殿内动静那般大的动静,李君澜急得眉头冒烟。
姑嫂二人手拉着手,在殿外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见李君淳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垂着脑袋出来。
同他打仗归来的意气风发不同,这会的李君淳却是周身都透着疲惫。
李君澜气得跺脚,拉着他行到一边就骂:“二哥,你真是糊涂,许锦心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丹,为着她你竟然三番五次的忤逆母后……”
李君淳耸拉着脑袋也不吭声,任由李君澜说,半响后这才抬起头来,深深的看得卫静姝一眼。
那眸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卫静姝瞧在眼里,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不对劲,可再看,那抹情绪又不复再见,仿似她的错觉一般。
李君淳这一会依旧没得如愿,反而叫脸上添了伤势。
宫里头人多口杂的,这些个事儿不多时便传言开去。
没得两日,宫里头便又刮了一道风头,也不知从哪儿传来的,隐晦的说起合王妃许锦容的死有蹊跷。
原本不过随口一言,可以讹传讹,跟着便透出许锦心谋害合王妃的事儿来。
先头还有人站在许锦心那头,说她伺候许锦容方方面面都周到,自来没起过歪心思。
可架不住许锦心有害人的动机。
哪个合格的侧室不想扶正的?
便是无影也叫人传出几分可信度来,加之许锦容死后,李君淳拒绝将安哥儿记到她名下,又叫人可信了几分。
可李君淳这些时日作何非要执着的扶许锦心做王妃却没人猜想得到,但这点也不是甚个重要的,便也叫人忽略过去。
许锦心本还装着病,这些个谣言一日一日厉害,她便开始着急上火起来。
哀到李君淳跟前,求他压下去。
李君淳应是应了,可也没当真压下去,反而越演越烈了。
就连当年许锦容因马儿出事,九死一生的事儿也叫人挖了出来。
那些个谣言传得有板有眼的,直说许锦心是妒忌姐姐才对马儿做了手脚,又拿自个庶妹来当替罪高扬,害得庶妹毁了一生。
不管这些个是真的,还是假的,可传得多了,便也成真的了。
宫里头人多,传传也就算了,可没得几日连宫外也有了传言。
许家原来也没想过雍靖王能当上皇帝,那会在云州的时候便是想着能巴结上雍靖王府,能有个姻亲关系便喜得跳起来。
谁知道李建同没得几年就当了皇帝,许家的两个女儿便都成了皇子妃。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更别说许家还送了两个女儿。
便是后头许锦容死了,许家伤心是伤心了的,可念着还有个许锦心那股子伤心便也散了七八分。
如今整个许家的前程便都挂在许锦心身上,那些个谣言传到宫外,被封了承恩伯的许家立时让承恩伯夫人进宫了一趟。
嫡女也好,庶女也罢,只要能给家里带来荣耀的,不管嫡庶都要护着。
承恩伯夫人进宫一回,压着内心的怒意到甄皇后跟前诚心诚意的替许锦心辩解了,虽是如此,走的时候也不见面色好看。
那些个谣言倒叫甄皇后压制了一回,却并无太大的起色,依旧有更多的指控指向许锦心。
宫里宫外不乏看热闹不嫌事大之人,正翘首以待等着后续呢,哪晓得又出了一桩更叫人骇人听闻的事儿。
此事还牵连着卫静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