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楼倒是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刻薄男不是第一次出现,十多年前,满月楼就跟寒愈说过那个人的性情,寒愈当然多少是了解的。
如果这些事寒愈不办好,指不定就是对她不利。
他不能确保那个人不再出现。
夜千宠终于出声,“不,我不着急,反倒是你,这么着急,跟安排后事一样,你是希望他再回来?”
“现在你既然回来了,不应该好好的么?只要你注意身体,他无机可乘,不就好了?”
看得出来她不高兴了,寒愈薄唇微动,最终是没再坚持这件事,不想惹她不快。
温温和和的应下,“好!”
但这个事,不可能就这么过去了。
知道张驰最近都在身边,下午,寒愈就把张驰叫了过来。
张驰到的时候,男人在客厅的窗户边,换了一身稍微休闲的家居服,是很干净清爽的淡青色。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张驰见到他穿上除了黑色和深墨色以外的衣服,有些意外。
还是走了过去,“伍先生!您找我?”
走近了,张驰才闻到了烟味。
也看出来了,男人背对着他,单手插兜,另一手是在抽烟。
居然没有盘核桃?
张驰又蹙了蹙眉。
然后见着男人转过身来。
寒愈看了看张驰,慢悠悠的吐出一口香烟,然后迈步过去,捻灭烟蒂,双手都放进兜里。
问张驰:“策魂递交千千手里,包括所有程序在内,多久能走完?”
一听这话,张驰愣神。
递交策魂?
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事情了?
寒愈见张驰一时间没有回答,目光看似漫不经心的望过去,实则刀光剑影,掠过张驰的脸,看似随口问了一句:“我最近难道没嘱咐你着手准备这件事?”
张驰这才纳闷着摇头,态度依旧是恭恭敬敬,“没有啊。”
寒愈神色泰然,语调平坦如常,“大概是我太忙,忘了嘱咐。”
但是他已经可以断定,那个男人肯定没有这个打算,甚至,定然会紧紧霸占掌控权。
他也看了,自己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最近和冯璐的联系有些频繁。
能是什么好事?
这会儿,张驰才理清楚后,回答他的问题:“总的程序虽然不少,但是时间应该也算不上很长,半年是足够的。”
半年?
寒愈拧眉。
张驰看到他眉峰收紧,解释道:“逐级传达的时间其实不久,但是夜小姐现在就是一个大小姐,不可能带得动策魂,她必须经过训练,这个时间是最久的。”
要掌控那么重要的基地,本身的能力很重要,不是身边随时有保镖就可以的。
只要有人想暗算她,每一秒都会有危险,她自己必须具备自保能力。
可惜,她现在是一点都没有。
所以,就算她是夜南的亲生女儿,策魂当前所有高层都不会放心把策魂交给她,为她好,也是对策魂内所有战友负责任。
寒愈理解。
凝重的蹙了蹙眉,嗓音深沉,“除却这点,其他的,你可以先办着。”
张驰没动静。
寒愈微微眯起眼,睨着他,“我没说明白。”
张弛摇头,“……只是,太突然。”
而且,连一个正式的命令都没有,就一句话?
见到他越发沉冷的目光,张驰只好道:“那我准备文书,到时候递交您签字?”
寒愈点了一下头,薄唇抿着。
转身出去,张驰纳闷的挠了挠头。
总觉得今天伍先生哪里不一样,或者说,是跟过去一段时间不太一样?
再或者,应该是过去一两个月的伍先生,跟以前和现在都不一样。
“咳!”
张驰刚想着,拐角处陡然冒出个人,惊到了他,猛地抬头。
满月楼轻咳,眼看着张驰拳头都捏起来了,勾了一下嘴角,“寒愈跟你谈什么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后院走。
张驰依旧皱着眉,直言:“伍先生交代我去准备策魂基地递交程序事宜……他这是怎么了?”
满月楼想了想,还是没把事情告诉张驰,只能是委屈这些下属看着自己的主子反反复复,跟犯神经一样。
只简单一句:“他中弹之后,时常阴晴不定,有时候还会忘了一些事,说什么就做什么吧,只要底线是不伤害到千千。”
张驰听完拧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会忘了做过的事?这是……失忆?”
满月楼点头,“差不多,也没那么严重,我暂时没法定义。”
他跟杭礼也是这么说的。
杭礼下午又出去采购了一次东西,看着茶几上摆着的香烟,又听了满月楼的话,之后看到他主子,眼睛里忍不住的都带着一股子同情。
关于寒愈交代的事,满月楼也道:“既然他这么安排,那就这么去办吧,总归,策魂最后是要归回千千手里的。”
张驰点了点头,“我给基地也打个招呼,可以准备着训练事宜。”
否则,程序走完,没有训练也是白搭。
“满神医,您说是真的?”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听到雯姨在后面问话。
转过身,不知道雯姨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雯姨笑了笑,“我不是有意偷听,是正好找您有事,就……是真的?”
满月楼略微叹了口气。
本来是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既然听到了,也没有好隐瞒的。
满月楼看了她,“您是后来才来照顾他,但也应该听说过,他十八岁那年大病一场的事,那时候,他就出过一次这样的状况。”
雯姨点头,“当然听过,沈恩和我提过一嘴。”
当初寒愈为了迎合夜千宠的胃口喜好,换了不少管家,最后才定下雯姨,沈恩作为老宅的管家,当然要和雯姨进行谈话。
雯姨日后都要照顾寒愈,有些事也就跟她说了一说,顺便嘱咐她必须仔细照料主子。
但是雯姨没有见过那个时候的寒愈,这是第一次。
“难怪,先生前段时间莫名就改了很多习性,原来是病了?”
满月楼点头,“我会想办法替他治病,这期间也只能多委屈你们了。”
雯姨松了口气,明白怎么回事就安心多了。
笑了,“这算什么委屈,都是份内的事。”
事实也的确如此,大家伙基本都知道寒愈怎么回事后,的确都没有觉得委屈,更没有烦他阴晴不定的意思。
相反……对他是十分的宽容和照顾。
下午。
寒公馆聚了不少人,今天来了的,几乎都知道寒愈怎么回事了,然后就一个都没走。
晚餐,雯姨做了一大桌子菜。
满月楼、林介,加上张驰、杭礼,和一个夜千宠,难得桌边这么热闹。
可寒愈就不舒服。
他知道自己身上聚集了一堆眼珠子,一开始没去在意。
吃到一半,终归是忍不住了,筷子一撂,把周围的人都扫了一遍,“我身上贴金子了?”
杭礼第一个收回视线,结果伸筷子一夹菜,跟张驰神同步,筷子打了个架。
两人都缩了回去。
寒愈薄唇微弄,冷笑,“都同情我?”
是,寒愈都同情自己,好好的一个身体,要被那样一个混蛋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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