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蜈蚣之类的,所以我担心万一她伺候的时候手忘洗干净,或是袖中那些毒药不小心洒出来,可真是得不偿失。公孙公子,你说对不对?”
公孙墨白后背一凛,“少夫人担忧的甚是!这火锅自己动手,生熟自己控制,别有滋味!”
“少夫人,这火锅这么别致,可有名字?”肚子吃得鼓起的武昇问道。
“这个叫鸳鸯锅!”
“鸳鸯锅?”武昇想了想,越想越觉得贴切,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不错,鸳鸯鸳鸯,一白一红,相互倚在一起,又互不干涉,可不就像一对鸳鸯?哈哈哈,妙,妙!”
李钰吃得心事重重,脑子里不断想着陆心颜刚刚的话。
他不傻,知道她嫌弃他没能力,怕他养不起宫四姑娘。
可他也不想的,奈何他娘一哭起来,山崩地裂山河变色也不为过,他为人子的,又是男儿,总不能忤逆不孝!
可陆心颜说得没错,以后他若成了家,就是一家之主,得有是非曲直,不能总依着他娘的意思,也不能祖父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他老人家操心!
想起李老将军,李钰突然觉得羞愧万分!
祖父已近六十,年轻时在战场厮杀留下多处病痛,如今老了本该在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却因为他不争气,只能拖着老迈病残之躯,在边疆苦撑!
这一想,李钰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公孙墨白发现他的异样,“表弟,怎么回事?”
李钰顺势擦擦眼角的泪,“没事,太辣了,呛着眼睛了。”
公孙墨白哦了一声,没放在心上。
萧逸宸眼皮直抽动。
辣?你吃过吗?
老子现在吃的才叫辣!
“小荷,”催人命的悠扬声音欢快响起,“别光让萧世子吃肉,帮他烫点青菜!”
青菜可入味了,不光辣,还带着辣椒水,一定更带劲!
“是,小姐!”
小荷听话地将一小碟白菜叶倒入辣汤底。
经过陆心颜几番教导,她现在已经非常有经验了,两三下便将白菜捞起,“萧世子,试试小荷给您烫的白菜。”
你看那白菜叶上满满的辣椒粒,萧逸宸全脸全身写满抗拒,“小荷姑娘,萧某已经吃饱了。”
小荷委屈地看向陆心颜,陆心颜朝小猴子那边一使眼色,小荷会意,立马将可怜的眼神移到小猴子身上。
小猴子受不住那清澈中带委屈的眼神,“少爷,您平时吃的比这多多了。”
萧逸宸气结,吃里扒外的家伙!等着爷回去收拾你!
天地良心,小猴子根本不知道陆心颜已经换了辣椒,在他的记忆里,陆心颜告诉她上次烧烤时的辣椒已经没了,现在辣椒的辣度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他单纯以为自家少爷是不好意思多吃!
“萧世子,是不是小荷烫的不好吃,小荷帮您重新烫过。”小荷咬着唇,一脸受尽欺负的可怜兮兮。
那娇弱单纯的小可怜模样,谁能当着众人的面拒绝?
萧逸宸嘴角抽搐,额头青筋直跳,默默拿起筷子。
陆心颜暗地里快笑抽筋了:萧世子,不是想找我身边人的麻烦吗?那就先让你领教领教,也好让你日后想找麻烦时掂量掂量!
小荷这丫头求起来人来,连她都拒绝不了,何况你一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好意思拒绝吗?
等萧逸宸明白过来陆心颜是利用男人天性好面子的特性来对付他时,他已经因为食辣过多坏了肚子,拉了两天两夜!
至于那什么去火的清汤锅底,自然是没他的份!
“少夫人,我今日来此,不光是吃火锅,还带来一个好消息!”武昇从袖中掏出一张烫金带着清香的请帖。
陆心颜接过展开,“华衣祭?”
上次在舞阳侯府,她与沈雨烟切磋完后,长平公主武婉曾提起过。
据说华衣祭是为了纪念第一任司制房出身的皇后,而举办的服饰盛宴,每年九月初九重阳,为期两天。
参加的人员分为两种,一种是自己报名,先通过各地官府举办的分赛获得名次,在九月初八这天在京城兰英皇家山庄进行复赛,前五名者进入决赛。
另一种是由皇家直接出面邀请,共五名。
受邀请者皆是天武国各地有名的服饰设计制作名家,以及京中在服饰设计方面才华横溢的大家小姐们。
十名决赛选手在九月初九进行决赛,裁判是三位宫中妃嫔,七位一等夫人,还有二十位名门公子组成的智囊团。
最后获得前三的选手,可以进宫在太后和皇后面前展示自己设计的服装,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一睹天颜。
据说华衣祭的胜出者,其姻缘之路都异常顺利,不是入宫成为宠妃后妃皇子妃王妃,就是嫁给皇亲国戚和一流权贵之家。
远的不说,就说现在宫中的太后,便是当年在华衣祭上大出风头,而被上一任皇上看中,封为妃嫔,诞下当今皇上,成了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
三年前的华衣祭,陆心颜的娘去世不足半年,未能前往观看。
六年前,她娘原本要带她去观看,结果突然病情加重,未能如愿以偿。
陆心颜现在脑海里的记忆,停留在九年前原主七岁时看过的画面。
当时年纪小,个子小,伯府品级又不高,离主舞台远远瞧见两眼,只看到很多好看的颜色,听到许多赞叹声和掌声,其他的,一无所知。
不过用她现在的脑子想一想,大概也明白是类似现代的一种服装秀了。
武昇轻咳一声,“这次华衣祭的主裁判是孔淑妃,本来五名直邀请者的贴子一早已经发出去了,是三皇妹求到孔淑妃面前,道你在这方面颇有天赋,特意为你求了一张,知我与你相识,特意托我转交给你。”
长平公主武婉?特意求来的?是想看她出丑吧!
看来上次她连赢她两位好友沈雨烟与温如香,真让她记上了心!
陆心颜微微一笑,“三皇子,以后长平公主方面,还请三皇子多多担待。”
若不是上次武昇突然出现,她就不会与沈雨烟切磋,也不会让武婉记恨于她!
武昇特意看了一眼萧逸宸,“少夫人无需担心,只要不触及到三皇妹碰不得的底线,其余事情有我在,保证少夫人无忧!”
陆心颜心领神会,“呵呵,这是自然!多谢三皇子指点。”
两人睁眼打哑谜,完全不顾一旁的萧逸宸已经黑了脸,十分不善地打断二人,“宫少夫人,河里水浅,莫要不小心掉下去,会沾上满身污泥。”
陆心颜暗地里撇嘴,这是在拿上次她将宫柔推到河里之事威胁她呢!
武昇几人一头雾水,“什么水浅,什么满身泥?”
陆心颜假笑,“萧世子这是在问上次我掉下水之后,现在身体是否有碍?多谢萧世子关心,一切安好。”
“还是萧表哥心细。”武昇年少的脸上颇有些不好意思,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用人家挣了面子,却没问一句身体是否无碍!“少夫人,那我们不打扰了,告辞。”
几人离开后,武昇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那塌了的墙,为何二十天了都没砌好?
然后一个饱嗝,刚才美味的感觉瞬间复苏。
武昇觉得,那墙还是不砌好为上,否则以后去哪里吃这么好吃的美味?
他堂堂三皇子,总不能去爬墙吧?
于是武昇便将这疑问完全抛在了脑后。
萧逸宸回了世子府,小猴子留在石榴院。
刚刚只能眼巴巴看着几人吃,现在终于轮到他了。
青桐重新换上一盆干净的锅底,程嬷嬷几人摆上干净的碗筷,所有人围在一起,吃得热气腾腾。
石榴院里很快欢声笑语一片,世子府里则冷清清。
萧逸宸爱静喜静,往日不觉得冷清,今日却觉得那隔壁院的笑声异常刺耳。
明明隔了这么远,偏偏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特别某道悠扬清脆、狡黠又带着两分张狂的笑声,更是从众多声音中脱颖而出,直直落在他心田。
胸腹处如有火烧,又辣又烫,唇舌早就辣没了知觉,只盼望能有某种东西能舒缓这辣味。
可似乎无物可解。
伴随着那笑声,萧逸宸只觉得心中烦躁无比,除了猛灌凉水,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不一会,腹中传来剧痛,也不是食辣过多,还是凉水喝得太多。
他飞奔向茅房,心中恨不得将那个害他至此的可恶女人碎尸万段!
——
晚上吕嬷嬷给陆心颜送洗澡水的时候,随意道了句:“晚上府里新进了几个姿色不俗的丫鬟。”
这手脚挺快的!陆心颜讶异扬眉,“谁的主意?”
“三夫人。”
连氏?陆心颜美眸闪闪,唇边若有似无的浅笑,“三表婶这意图也太明显了。”
第二天到福寿院里请安时,陆心颜刚跨进去,便听连氏脆声笑着道:“伯娘您可不要多想,侄媳只是想着如今大堂嫂得了失心疯,一时半会也治不好,秦姨娘又送到庄子里,冰巧生病送走了,侯爷身边总要有人照料一二,所以才让试着让人找几个贴心的丫鬟。
没想到对方手脚这么快,昨晚就将人送来了,那时天色已晚,侄媳不想打扰伯娘休息,看着人确实合心意,便先留下了,等会侄媳带来给伯娘瞧瞧,伯娘要是不喜欢,侄媳马上将人送走。”
冰巧落胎后离开,封氏对外声称是得了重病,怕过给侯爷,所以送走了。
封氏脸上看不出喜乐,淡淡道:“既然留都留下了,就别再折腾了,传出去外人还以为咱们侯府行事出尔反尔!这事你考虑得周到,我相信你的眼光。”
江氏最不喜宫轩纳妾,如今一来就来了四个,想必江氏在佛堂里定会坐立不安!
连氏笑得更加灿烂,“谢伯娘夸奖。”
顾氏在一旁颇有些不服气,这两天她亲自到厨房库房一一检查,询问流程,而连氏每日里就随意晃两下。
顾氏满心以为自己勤力干活,得到赏识,哪知连氏却剑走偏锋,以逸待劳,通过讨好宫轩获得支持!
到时候宫轩两句认同的话,可比任何事情都有份量!到时候这掌家之位,恐怕就要落到连氏手中了。
不行!顾氏心中暗下决心,为了梅儿的未来,她一定要得到这掌家之位。
连氏见到陆心颜,笑眼弯弯地打招呼,“珠珠来给伯娘请安了啊,快过来,伯娘刚刚还在念叨你呢。”
“二表婶好,三表婶好。”陆心颜笑问:“祖母今日可好?”
封氏见到她,面上多了几分笑意,“好。”
连氏道:“珠珠,眼看就入秋了,你若是缺什么秋衫,提早告诉我,我让针线房给你先做!”
“珠珠先谢过三表婶。”
“弟妹说得是,这眼看入秋了,天气干燥,伯娘,您看这晚上的汤水改为雪梨雪耳汤可好?”顾氏问。
“雪梨雪耳润肺,入秋来食极好,二侄媳这主意不错!”封氏赞道。
顾氏一喜,又道:“珠珠要是想吃什么,尽管跟我提,不用客气,我会让厨房一定安排周全。”
陆心颜在封氏心中的地位众所周知,因此顾氏与连氏拼命巴结讨好。
“谢二表婶。”陆心颜心里亮堂,随口应道。
从福寿院出来后,陆心颜直接回了石榴院,一回院,便将青桐白芷叫来,道她要画画。
“画画?”青桐双眼一亮,自告奋勇,“我来!”
昨儿个萧逸宸暗地里一通威胁,陆心颜心中那口怒气犹在。
萧逸宸功夫太好,平时又没什么来往,她奈何不了他,便化气愤为作画的动力。
白芷耳尖微红,在一旁指点青桐。
两人一人学医,一人习武,于人体构造都不陌生。
陆心颜拿着毛笔刷刷刷,一鼓作气画了好几张。
看着图上裴子玉被“虐”的惨样,她不道德地笑了。
青桐见到她唇边奸笑,兴奋不已,冲上去一瞧,哇地惊叹开,“妙!妙!这几张,我要私藏!”
先前那本冰玉传,三点未露,颇为隐晦,那销魂姿势看得人热血沸腾之余,总觉得差点什么,颇为遗憾。
如今这几张,面部神态同样惟妙惟肖,不过其他地方大相径庭,只在重点部位盖了薄纱,优美有力的身体线条一览无遗。
白芷也很是满意,不过她想得更多些,“小姐,你是不是与萧世子有什么过节?”
她这一问,青桐也反应过来。
明明前两天说手累了不想画,昨日一顿火锅后,今日突然画兴大发,画了这么多让人养眼又让人喷鼻血的…图!
“错了,不是过节!”陆心颜眼含危险光芒,“是深仇大恨!”
“什么深仇大恨?”青桐眼睛一亮,“要不要我帮你报仇?”
报了仇便可索要酬金,至于酬金嘛,嘿嘿嘿…
青桐在心里打着猥琐的小算盘。
“你打得过他吗?”陆心颜斜着看她一眼。
小算盘打错了!青桐垂着头,“打不过。”
又瞬间抬起头,“小姐,白芷会配毒,我可以暗中下毒,防不胜防!”
为了某种福利,青桐也是拼了。
按理说,青桐的想法挺不错,可不知为何,陆心颜却暗中皱起眉。
她与他之间,虽然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但似乎还没上升到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
最多也就是狠狠整蛊一下,比如将他画入某种不堪入目的画中!
“那是国公府世子,真出了事,查出来咱们整个侯府都得陪葬!”陆心颜正气凛然,“而且万一误伤了小猴子怎么办?小荷会伤心的。”
她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可青桐和白芷却觉得这似乎并不是唯一的理由。
陆心颜不给她们再次发问的机会,伸个懒腰,“昨天吃得太撑晚上没睡好,正好趁此补个眠。”
青桐白芷只好带着疑惑离开了。
下午休息好后,陆心颜便开始给新画的画润色,一边润色一边在心里想着,要不要将重新将冰玉传再次出版。
之前只出了三十本限量版,已在坊间引起轰动,这次再加上这几张限制级的图,只怕整个京城都要轰动了。
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人将萧逸宸与裴子玉联系在一起,毕竟两人气质爱好,还有身上的小细节那么相像!
只要见到真人和此书的人,没人不会作此联想!陆心颜对此非常自信!
但是,虽然他威胁嫌弃她的举动十分令人讨厌,但不管怎么说,他救过她,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恩,十倍报之,仇,十倍还之。
两相抵过,似乎还是暂时留给自己人暗中欣赏比较好!
陆心颜下定决心后,正要将新画的几张手稿与原稿放在一起,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边收边高声问。
进来的是掠月,“小姐,世子来了。”
世子?萧逸宸?刚想到他他就来了?
陆心颜眨眨眼,瞬间反应过来,此世子非彼世子。
她皱眉问,“他来干什么?”
上次来是带着崔莺鸾来示威,这次来又是想干什么?
难不成想替江氏出气,骂她一顿?
他要是敢张嘴骂一个字,陆心颜定会毫不犹豫地扔他出去!
“世子说他来…他来…”掠月突然红了脸,“他来与小姐圆房…”
“什么?”陆心颜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这时,略带两分醉意的男子声音响起,“陆心颜!本世子来了,还不快出来迎接?”
陆心颜呵呵两声,依言打开房门。
她倒想瞧瞧把自己当根葱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门开,绝美素衣女子立在那,发丝袍角无风自动,自成一股天然美态。
宫田予呆了呆,不管如何,他不得不曾认不被他看好的自家娘子,生得确实极美!
这一想,这吃亏的心理就平衡了不少。
更何况,还有梳云这般美人儿…
不止,宫田予眼角瞟到垂头站在陆心颜身后的掠月,天生羞涩如小白兔的姿态,瞬间勾走了宫田予的魂。
不错不错!别的不说,光陆心颜买两个美人的眼光,宫田予觉得就该原谅她几分!
他大言不惭道:“陆心颜,本世子今晚如你所愿,前来与你圆房,让你成为广平侯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陆心颜轻笑一声,“哟,委屈世子了,不过世子可还记得曾经发过的那些誓言?”
“本世子乃一言九鼎的男儿,怎会不记得?不过不想与你这般小妇人一般见识而已。”宫田予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有,本世子与你圆房之后,你必须在祖母面前替娘美言几句,让祖母将娘早日放出来!若日后你孝顺大度,本世子必会宠幸于你,让你生下一男半女,坐稳这世子夫人之位!”
一本正经纡尊降贵的样子,看得陆心颜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
宫田予骄傲的神情渐渐被恼怒所取代,“陆心颜,笑不露齿,你笑成这样成何体统?”
“对…对不住,不是我想笑,实在是你…你太好笑,我忍不住!哈哈哈…”
“陆心颜!”宫田予恼羞成怒,“本世子好不容易决定原谅你以往的无礼与粗鲁,与你赤诚相对,你竟敢笑话本世子?今晚是你最后的机会,你可要想清楚了!”
“谢谢世子给的机会。”陆心颜直起身,因笑得厉害眼角都笑出了泪,整张脸布满红晕,越发艳丽动人。
她嫣然一笑,在宫田予的失魂中,重重关上门,“不过我敬谢不敏!以后这样的机会不要有了,我有心脏病,经不得吓!”
宫田予呆呆看着紧闭的房门,反应不过来。
“青桐,送走!若他敢说半句不中听的,立马扔出去!”
“是,小姐!”
等手臂上传来一铁烙似的疼痛时,宫田予才反应过来,“陆心颜!你居然这般不识好歹?你别以为我不敢休了你…”
“砰!”
“陆心颜!你真敢让人扔我!?…”院门关上,不敢置信地怒吼被隔绝在外。
第二天晚上,田叔风尘仆仆地带回来一个人。
庄子上的账房黎先生。
他全名黎笑天,人人都称他黎先生。
四十左右,皮肤青白,既高且瘦,一袭青衫长袍,傲然如竹,颇有几分名流风骨。
外形像个读书人,但当他锐利中带着审视的眼神望向陆心颜时,陆心颜笑了,什么读书人,分明就是一商人!待价而沽的精明商人!
倘若她不合他的意,不入他的眼,只怕他随时寻个你无法拒绝、甚至反过来让你心生不安的理由,甩手离开了。
“珠珠见过黎先生!”陆心颜落落大方地行礼,看着他的眼神不卑不亢,不避不让。
严格说来,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
原主与他见面的时候,年岁太小,匆匆一见,双方均未留下深刻印象。
前些日子原主被送乡下,陆心颜来到这古代后,在那呆了二十多天,一来没见面的必要,二来当时的陆心颜,根本没想起这号人,所以这一次,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陆心颜先对黎先生有了六分满意。
三分是满意他的天生精明。
两分是他未道听途说对她这个人轻易下论断,而是亲自前来确认,她这个人是否值得他追随效劳。
还有一分,却是因为他不同于白芷青桐的愚忠!
说来好像对青桐白芷两人有些不公!
难道还有人不喜欢别人忠于自己吗?
确实没有!
只是陆心颜身为现代人穿越来这古代,虽然随遇而安,但内心始终保持着两分局外人的清醒!
当她用这两分清醒,去判断青桐白芷的所作所为时,便会生出一分不认同!
倘若她还是以前的陆心颜,性格阴郁易怒,偏听偏信,她们这种不问缘由只执行的态度,很可能会成为她犯罪的帮凶,从而将她们自己陷入绝境!
而现在黎先生的这种审视,在自己的原则范围内去服从自己的主子,这种拥有自我意识的性格,让作为现代人的陆心颜更为欣赏!
黎先生眼里的锐利慢慢散去,逐渐换上满意的神情,他拱手行礼,“见过小姐!”
看来第一关是过去了,陆心颜微微一笑,“黎先生这两天奔波辛苦了,请先下去休息,明日我让人送上账本。”
又转身对田叔道:“辛苦了田叔!掠月,替我送田叔!”
田叔眼皮直抽。
他可没忘记她上次问他,更喜欢梳云掠月哪种类型,她好照着帮他找房媳妇的玩笑!
掠月突然被点名,微愣之下柔柔站出来,“黎先生,田公子,请!”
黎先生含笑拱手:“有劳掠月姑娘。”
田叔面无表情。
今晚十二,月甚明,清白月光笼罩整个广平侯府。
睡到半夜,万籁俱寂之际,突然传来轻微的、急促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声撕心裂肺地尖叫,接着是嚎啕大哭,将整个广平侯府的主仆们,全部吵醒了。
封氏浅眠,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吵醒,心里甚是不郁,见孙嬷嬷挑帘子进来,皱眉道:“阿莹,去看看半夜三更的,她发什么疯?”
封氏口中的她,是被关在佛堂的江氏。
刚刚那声尖叫,正是出自江氏之口,而且直到现在还在痛哭不止,似遇到了极其伤心难过、痛彻心扉的事情,哭得肝肠寸断!
陆心颜同样被吵醒了,“吕嬷嬷,去看看。”
一刻钟后,吕嬷嬷回来了,面色十分不好。
“吕嬷嬷,佛堂里发生了什么事?”
“佛堂里无大事发生,就是香烛供台被夫人掀翻了。”吕嬷嬷道:“夫人娘家舅少爷去世了。”
“夫人的弟弟死了?”陆心颜惊道。
“夫人娘家派人来报信,福叔不敢耽搁,带人去见了夫人,夫人听到后,当场晕过去,醒来后便大声尖叫痛哭!”
“死因是什么?我记得江大少爷才刚刚二十二。”
吕嬷嬷道:“报信的人说,舅少爷今晚与同僚喝醉酒,回去的路上失足掉进河里,后来浮上水面被人发现,那人恰好认识舅少爷,便将尸首送到江府离开了。”
吕嬷嬷叹口气,“年纪轻轻的,扔下媳妇和三岁幼女就这样去了,实在太可惜。”
她看看陆心颜神情,见她似陷入恍惚,一言不发,又道:“这才清静几天,只怕很快又要不得安宁了。”
江氏唯一的嫡亲弟弟江淮死了,江氏定要放出来回府帮忙准备后事,这一出来,正值丧弟之痛,加上封氏的私心,极有可能不会再关进佛堂了。
江氏重获自由后,只怕会变本加厉地对付陆心颜,谋夺她的嫁妆!
不管陆心颜是主动出击,还是被动应战,太平日子是肯定不会有了。
陆心颜明白吕嬷嬷心中所想,但她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江氏的罪行才刚揭发,江淮就突然死了,这时间点未免太巧合了!
那么江淮的死,是意外,还是人为?
------题外话------
书城有位亲问,以后每天更新多少章,风雨回复了四次都被吞了,就在题外说一下:暂时每天9000字左右,原则上是一章过,不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