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充满不想妥协,又不得不妥协的无奈。
梳云愣住,她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刚才说什么?他认输了,认什么输?
是她以为的那种吗?
“爷认输了!”男人咬牙道:“爷愿意以心换心,以后只宠你一人,可以了吧!?”
“给爷回来!”
最后这句听着很有几分凶,色内厉荏,傲娇得很,一看就是为了挽回他男人的尊严!
龙天行以为梳云会娇笑着扑入他的怀中,惊喜又娇媚地问道:“真的吗?是真的吗?爷您不可以骗梳云哦~”
那时候他就可以骄傲地对怀中的女人说:“爷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说话算话,什么时候骗过你!?”
然后怀中的女人就会紧紧地抱住他,“爷~梳云好高兴,爷终于只属于梳云一人了,以后梳云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爷!”
接下来女人就会感动得任他为所欲为,或是使出浑身解术讨好他…两人再大战三百回合…
龙天行正想到激动处,却听耳边响起梳云并不是很激动的声音,与他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爷说什么?以心换心,独宠梳云?”
“梳云盼着爷说这话盼了好久,本以为有一天盼到的时候,梳云会激动得流泪啼哭。”
“可是怎么办呢?”梳云歪着头,面上露出疑惑,“真正听到爷这么说之后,梳云发现,梳云好像不怎么稀罕了呢。”
“爷要不收回刚才的话吧,梳云就当没听到。”
床上的龙天行,如遭雷劈。
艳丽的凤眼死死瞪着梳云,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他龙天行,活了三十多岁,第一次向一个女人告白,愿意舍弃以往莺莺燕燕环绕的、多姿多彩的生活!
结果她说什么?
要不收回刚才的话,当没听到?!
“有种你给爷再说一遍?!”他气得浑身发抖,音量大得震得人耳膜发痛!
她要敢再说一遍,不掐死她,他就不姓龙!
梳云云淡风轻地勾唇一笑,“爷,您别这么凶嘛,会吓着梳云的。梳云倒是不怕吓着,不过梳云怕爷会心疼。”
龙天行更气了,这个女人吃定了他是不是!?谁给她这个胆子的!?
“爷,您这样就不对了哦。您想想您当初怎么对梳云的?逼着梳云走炭火路,差点要了梳云的命!后来又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梳云,说梳云自作多情,痴心妄想。还不停宠幸其他的狐狸精,伤梳云的心!”
“要是梳云就这么回到爷身边,那梳云算什么?任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万一哪天爷突然说不要了,那梳云是不是又得乖乖的离开?”
龙天行瞪着她,“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梳云小嘴一撇,“将来的事情谁知道,爷到时候真不要梳云了,梳云也不能将爷怎么办。”
“那你想怎样!?”龙天行聪牙齿缝里挤出一句。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梳云心中暗喜,面上却依然若无其事,“爷要是真的想要梳云的心,那就拿出诚意来呗,像梳云当初对爷一样。”
“若梳云满意了,说不定就答应爷了。”
…
梳云回到镇国公府,与悦心院众人互道离别衷肠后,将龙天行要娶她且只宠她一人的事情告诉了陆心颜她们。
星罗惊讶道:“天哪!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夏知道:“龙爷真要娶你?那是来咱们镇国公府下聘吗?什么时候?”
“我还没答应。”
几人齐齐抽气,连白芷都难得地露出惊奇的表情,“你没答应!?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要跟他在一起吗?”
“太容易得到的,不会珍惜。”梳云道:“我必须表明我的态度,我虽然钟情于他,可也并不是没了他我就活不下去。他必须拿出他的诚意来!”
青桐拱手,钦佩道:“佩服!”
敢跟龙天行说不和叫板的人,这天下估计一个手都数得过来!
星罗竖起大拇指,“敬佩!”
跟那样的男人生活一辈子,起码要积攒十辈子的勇气。
龙天行要娶梳云,本来是天大的喜事,但因为小荷不知所踪,众人喜悦之余难免心头戚戚,遂说了一会就散了。
待所有人离开后,陆心颜拿出白天写了一半的信。那是一封写给萧逸宸的家书。
信中开头写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事情结束后隆德帝的赏罚。
她提起笔接着写道:“安康伯府、广平侯府都平安无事。李钰因为在皇上中毒案后,在李老将军的授意下辞去御林军左郎将一职,此次并未牵扯其中,逃过一劫。说到这我不得不佩服李老将军,姜还是老的辣!
当初皇上中毒案发生后,李老将军或许已经预测到,未来的天武皇室必定不太平,所以毅然选择急流勇退,明哲保身,这才保住了将军府的根基!否则即使四姑怀有身孕,若李钰出了事,对将军府依然是沉痛地打击!
还有两件事,一喜一忧。忧的是,小荷不见了,极有可能被大皇子带走了,至今没有半点消息,所有人都很担心。
另外一件喜事,我猜你一定猜不到,我就不卖关子直接告诉你:龙天行要娶梳云了!虽然梳云说她还没答应,但答应是迟早的事情。她终于要得偿所愿,我很替她高兴,这几个月来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虽然他们两人身份相差距大,但梳云是个聪明的女子,我相信她一定会让自己过得很好,我一点也不担心。
最后,我和宝宝都很好,只是很想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活着回来亲自见证咱们孩子的成长。府中一切安好,勿念!”
最后落款,每天爱你想你千万遍的珠珠。
写完后陆心颜看着最后落款,觉得有些肉麻,可除了这句,她想不出还能更直接表达她心情的话。
她在落款后印上一个唇印,折好放进信封后,上床歇息了。
…
今儿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尽管因为小荷的失踪,悦心院里的人兴致不高,但还是象征性的挂起了节日的红灯笼。
白魂从宫中出来来见白芷,两父女几年未见,这样的传统节日,自然是要一起过的。
说了一些家常和关切的话后,白芷问道:“阿爹,您还记得国公爷的腿伤吗?十八年前您曾替他医治过。”
白魂没有否认,点点头。
“女儿有一点不明,阿爹您对于病人一向尽心尽责,从来没有医治一半弃之不理的事情,为何国公爷的腿伤您治了一半就不理了?”
白魂沉默了一会后道:“当年我是逼不得已放弃,至于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那您将女儿放到夫人庄子里,说要报恩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不止陆心颜好奇,白芷也很好奇。这三年来白芷一直以为,是林如月对他们两父女有恩,所以白魂才会将她放到庄子上。
但上次陆心颜从庄子里回来之后,说起这其中的蹊跷之处,白芷才明白这其中应该另有隐情。
林如月自嫁到京城之后,很少离开安康伯府,手中铺子的打理都是交给其他人,后来由邱芸专门负责。
而在白芷的记忆中,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来京城,是在三年前。从来没有交集的人,林如月是如何对他们有恩的?如果不是林如月本人,是在外行走的邱芸施恩,可当初在江临,邱芸根本不认得她。对庄子上其他的人,比如田叔青桐等,邱芸也皆不知情。
“是报恩,但不是报王妃的恩,而是瑞王的恩。”白魂没有瞒她,“你天生心绞痛,自小我带着你四处寻药。有一次你病发得厉害,是瑞王及时派人送来一味偏方,才让你保住了病,并一直平安长大到现在。”
后面的话白芷听明白了,不过前面那句是什么意思?“王妃?”
“郡主和世子的亲娘,林如月。”白魂道:“不过这只是在北州时的称呼,在京城,是万万不能喊的。”
白芷奇道:“为什么?”
白魂如实告诉她,“王妃是服用了我制的假死药假死离京,但名义上,她还是安康伯夫人。”
原来如此!白芷想起一事,又问:“阿珠世子也是您救的吗?您与瑞王早就相识?”
“在认识你娘后,我因为四处寻药我认识了瑞王。”白魂道:“我受他恩惠良多,便以救世子和王妃作为回报。”
白芷总算弄清楚了报恩一事的来龙去脉。
“阿爹,您要去拜见国公爷吗?”
说来两人也算是相识一场。
白魂道:“我无面目见他,等你治好了他的腿,替我补偿后,我再专门登门致歉。”
“那女儿带阿爹到府里走走。”白芷道。
因为白魂的到来,晚膳的时候,陆心颜让人将齐飞、君无、子言,还有田叔掠月叫来,让大伙一起在悦心院里过中秋,免得只有白魂一名男子过于尴尬。
白魂对此深表感激。
田叔和掠月的婚事推迟了,至于推到什么时候,就看什么时候找到小荷。小荷是在他们成亲那日出的事,掠月心中自责,田叔不忍拂她的意,一口答应了下来。
陆心颜安排好了悦心院里的事,便去了苏院,陪萧炎与蒋氏,还有蒋梦瑶柳涵几人一起过中秋。
在这种场合,萧炎要保持大家长的威严,总是格外沉默。因而席间气氛一直不热络,都默默地用着膳,直到蒋氏的一句话打破沉默。
“我煲了鸡汤,在厨房热着,留着郡主你做宵夜。”
自上次后,蒋氏时不时煲点鸡汤送去悦心院,陆心颜对此习以为常。
她正要点头道谢,萧炎突然道:“煲得多吗?要是多的话,现在拿来让我也喝点,正好我有些口渴。”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愕然不已。
兰姨率先反应过来,“要不奴婢给您上茶?”
萧炎没有出声,蒋氏呆楞了两秒后,吩咐下人道:“去厨房端上来。”
兰姨默默地退下了。
鸡汤份量足,蒋氏让下人给五人一人盛了一碗。
药材放得多,煲得火候够,说不上很美味,起码能入口。
“你这厨艺比以前进步多了。”萧炎喝了几口后道:“以前你煲汤,不是忘了放盐,就是放多了盐,还总是逼着我非要我喝完,喝完了还必须说好喝。”
他突然提起以前,语气虽然平淡,却让人不由觉得,曾经他们也是一对恩爱夫妻。
蒋氏咬了咬唇。
“现在这盐放得不多不少,刚刚好。”萧炎喝完一碗后,将碗递给蒋氏,“再给我盛一碗。”
“奴婢来吧。”一旁的兰姨正要接过,蒋氏先伸了手。
接过碗也没说过,给萧炎盛了一碗后,放到他面前。
“以后若是煲了汤,记得给我送两碗过来。”
陆心颜听着不免奇怪,她记得蒋氏第一次给她煲鸡汤时,也送了一份到苏院。当时她看见兰姨倒掉了,说是奉萧炎的命令。
陆心颜不由看向兰姨,只见兰姨面上紧张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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