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两位大人问起来…………”
一句话,刚刚还借着酒劲青天在世的知府大人却是立马痿了,瞠目结舌了好一会,方才悻悻然挥了挥衣袖。
“本官行的正坐的直,就算两位大人问起来,本官有何惧怕?”
不过语气一软,徐永仪还是变了个态度,悻悻然瞅瞅宋青书满头大汗傻乎乎的样子,挥挥手小声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既然此人有悔改之心,让那傻厨子把牛还了,你们把他带回城去,也算给他个教训。”
断案随意,全凭喜好,却又奴颜婢膝如此,对于上司,连喜爱的厨师都不敢得罪,死撑着面子前倨后恭,这种末世官场腐败到根子上的嘴脸被徐永仪展露无遗,看的张献忠眼底又是更加浮现出一层鄙夷来。
也许就是有这层捕头经历,熟知官场的黑暗,反明的战争中张献忠才先后几次诈降,反复,贿赂了左良玉,抛了崇祯皇帝的祖坟都领他无可奈何,干下那样一番事业吧。
不过鄙夷的同时还要利用这种腐朽,能干下一番事业张献忠也是个人精,见徐永仪服软,张献忠又是赶忙一拱拳。
“大人误会了,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别有深意的对宋青书打了个眼色,张献忠的声音压的更低,更加小声的对胖知府嘀咕道:“大人您想,这傻大厨在西安城有家有业,也是小有脸面的人物,他会为区区两头牛犯这流放的大罪吗?”
“反倒是这群刁民,已经欠税两年半了,而且经常有他们村儿发生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案子报上来,这一村都是不服王化的刁庶,小的是个粗人都觉得明白,大人饱读诗书,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大人您心里不更跟明镜似的吗?”
这话听的徐永仪一愣,他光想着赶紧把这群刁民解决,好回去接着喝,哪儿想这么多?听到这儿,禁不住略微偏过脸询问道:“你的意思是?”
换了种说法,张献忠暧昧的瞄了一眼那群还在等青天大老爷做主的碰瓷儿“老太太”,邪笑着说道:“大人,前几天小的接到报案,就在这群刁民村儿附近发生抢劫案,一伙徽州来的商人三百多两的货物全被抢了,封蕃重地,朝廷重兵镇守,附近根本没有大的贼人绺子,只可能是本地穷疯了的刁民做的!”
“还有那个面摊贩子,他在这牲口集市上也是小有名气,有名的骗子,不懂行的外地人不少都被他介绍买了贼牛,病马,这些年不义之财没有一百两也有八十两了。”
三百两,百八十两,两个数字立马让徐永仪知道案子怎么断了,宋青书眼巴巴的注视下,这位青天大老爷忽然猛地一拍大腿,那脆响,简直比惊堂木都好使,震得所有人一哆嗦中,西安府怒目金刚的指着面摊老板还有那个牵头老头子叫嚷道:“好大的狗胆,本官差不点让你等这样的奸人匪类给蒙骗过去了,来人,把这些刁民通通拿下。”
原本仗着人多势众,那次不是别人乖乖掏银子,听着知府大人这么一嗓子,那些乡民还有面摊老板全都惊呆了,不可置信的跪在地上磕头大声叫着。
“冤枉啊!”
“青天大老爷做主,我们是丢东西的苦主,为什么要抓我们啊?”
可这一会,衙役们可再没一分迟疑,张献忠一挥手,这群比城管还城管的朝廷鹰犬一拥而上,如狼似虎的冲进人群,拿着铁链子就往脖子上套,整个场面顿时乱成一团,一个个乡民鬼哭狼嚎的退后着。
这时候人性的丑陋更是爆发出来,在宋青书惊愕的注视下,乡民为了脱身,居然有人反水了,指着为首的老头还有面摊老板叫嚷着他们才是主使,自己是被蒙蔽胁迫来的,可哪有衙役听他们的。
宋青书懵逼了半天,肋骨被疤脸重重一捅,这才反应过来,尽管心里不愿意,还是忍住恶心重重的叩拜在地。
“小民多谢青天大老爷做主!”
“哈哈,圣天子在上,本官只不过尽本分而已。”大笑着捋了捋胡须,徐永仪忽然又是急迫的对张献忠摆了摆手:“事儿你处理就行了,本官去继续喝了,对,还有傻大厨,正好东秦诸官都在,你也跟着来露一手!”
张献忠一个眼色打来,宋青书立马知趣的点了点头,恭敬的就跟了上去,转眼间,一场争牛大案,就以这样一种结局收了场。
听着身后乡民们的嚎啕,牵着牛闷头走的宋青书心头却更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吃人的时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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