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离船,按照“要求”,留下一条船作为“人质”,开着自己的旗舰安宅船赶往种子岛。
拉皮条就是这个命运吧!我心中暗自苦笑道。
回到种子岛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一下船,就被等候在港口的伍佑卫门接个正着,也没有别的废话,我们直奔城主府而去——种子岛时尧就没离开过城主府,二十四小时等着我的消息呢!
等我到了城主府,一天不见种子岛时尧,这老哥已经满眼是血丝,明显是度过了一个难熬的不眠之夜!
见我回来,也顾不得太多,腾的从榻榻米上跳起来,一把拉住我的袖子问道:“铃木!他们怎么说?顺利吗?”
我苦笑一声,苦着脸道:“老兄!你倒是让我喝口水喘口气啊!腿都快跑断了!”
种子岛时尧急声道:“快说快说!先说清楚,你要喝什么都管够!”
看着他急切的样子,我哼了一声道:“我说老哥,你们到底扣了人家多少铁炮?恐怕不是一点儿吧!”
种子岛时尧知道我要问这个,却仍然老脸一红,呐呐的笑道:“也没多少……”
我端起下人送来的红茶,满满的喝了一口,几乎就把那一碗喝光了,把碗一扔,皱着眉头对小姓嚷道:“舍不得水吗?换大碗!”
说完,盯着种子岛时尧就是冷笑,却不说话。种子岛时尧又是一阵脸红,嗯嗯的清了清嗓子方道:“嗯……扣了……扣了一个铁炮营的装备!”
听到这话,我腾的一声跳了起来,指着他嚷道:“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只道是刃海商会劫财不义,却不料是你们动手在先!”
说着,端起小姓拿进来的大碗红茶喝了一口,谁知太烫,一下子烫了嘴!我噗的一声把我红茶吐了,用手连点那小姓,却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
种子岛时尧想笑,却又不好笑,别的地方脸色通红!伍佑卫门连忙端了一碗漱口水来,我哪管这个,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在他们强忍着的笑容里,指着他们骂道:
“还有脸笑!我为了你们的不老实,被扣了一条船在那里!我告诉你们,船上可是满满当当的黄金,若是丢了,你们得陪!”
种子岛时尧知道我是耍赖,却仍然哄着笑道:“铃木!你倒是说啊!他们是什么态度!”
我瞪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伍佑卫门,哼了一声道:“办法也简单——你们放行!你们赔款!他们放行!”
种子岛时尧估计也是料到这个情况,于是皱眉问道:“赔款?赔多少?”
我又哼了一声道:“你们觉得多少合适?人家说了,你们自己知道扣了多久,每扣一天,按总价款的千分之五赔款,自己算吧!”
种子岛时尧大惊!不是因为这条件太苛刻,而是因为这条件太优惠!按照这个赔偿法,他们最多也就是赔送给刃海商会大几十支铁炮!种子岛上什么最多?铁炮!这完全不能算是条件啊!
天上掉馅饼的事,反而让种子岛时尧心里不放心,他皱眉道:“刃海商会的老板……嗯……好像是叫铃木夙,他就没有别的话说吗?”
我翻了个白眼翻道:“若不是他们老板是我本家,只怕我就回不来了”!
种子岛时尧连忙又是一顿拜年的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徐徐的道:“刃海商会的铃木夙老板说,这次没有要价,是因为他终究是个商人,还是按照商业的行会办事!不过……”
种子岛时尧追问道:“不过什么?”
我盯着他,接着说道:“不过,若是岛津家不讲规律,再这么乱来,那么今后便是刃海商会的死敌!他们已经把分部搬到了博多,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你们将见到敌人姿态的刃海商会!”
这句话,我名义上是代表刃海说的,实际上却是我自己想说的话!不经意间,气势便喷涌而出,种子岛时尧一时间被震得呆滞当场。
良久,我方淡淡的道:“贵主家——岛津家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兄,你给我句实话,我好去向刃海回话!”
说完我又咕哝道:“本就是卖个粮食的买卖,还当起传声筒了!”
种子岛时尧正色道:“铃木!你的辛苦我都记得,不会薄待于你。这次与刃海的摩擦,看似是商业纠纷,实际上却涉及主家、盟友及敌对者的事情,我就不详述了!”
说着,他指了指西北方向,低声道:“这件事我已经向主家做了汇报。义久大人的意思是,如果刃海强硬,那我们就硬碰硬碰到底!如果刃海表示善意,我们也愿意从今以后恢复正常的贸易关系。”
说着,又小声对我说:“我们这里,什么都种植不了,没有贸易支持,过得一定艰难呢!”
说着,又重重捏了捏我的肩膀道:“铃木,今后还要多拜托你关照呢!”
我盯着种子岛时尧,半晌方道:“我想说的话,和刃海其实一样。还望大家和平友好,共同前行!”
种子岛时尧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道:“那就劳烦铃木,再跑一趟吧!”
我心里愉悦,口中却道:“唉,苦命人说的就是我!那我便再跑一趟,当好你们的和事佬吧!”
说完,洒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