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伍丁也不是矫情人,他用力拍了拍我的胳膊,诚恳的道:“你刚才说,我们要突施奇谋,你说说看什么样的奇谋?我全力配合你就是了!”
我望着伍丁,淡淡的笑了笑道:“你这次的伤受的恰到好处啊!”
伍丁不解:“此话怎讲呢?启蓝。”
我在华梅的搀扶下站起身,走到桌前坐下,端起缇娜递给我的水喝了一口,方才继续开口道:“敌人所惧的并非你的兵力,而是这些兵力在你伍丁家族正统继承人的率领之下!所以,我们可以利用你的受伤事实,让敌人主动来自投罗网!”
伍丁还是不太明白,但是情绪却相当激动:“你就直说怎么办,启蓝!跟我别拐弯抹角的!”
我摇摇头:“这一次你的伤势的确不轻,据我观察,应该是伤及五内,同时也有比较严重的外伤。我们可以对外宣称,就说你重伤不治身亡......”
伍丁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大概,他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激动的道:“对啊!只要对外宣称我死了......”
我连忙摆摆手道:“嘘!别嚷嚷!”
伍丁立即缩了缩脖子,形容猥琐:“我错了!我错了!我们只要对外宣称我死了,至少卡普兰和阿芝莎肯定忍不住,一定会主动前来进攻巴士拉!我们便引诱他们穿过阿曼湾,在这波斯湾里设下埋伏!”
我点头道:“正是此意!我预计他们双方在失去了主要的敌人——你之后,彼此之间的同盟也会动摇,我们再略微施加一些挑拨离间之计,卡普兰家大业大,只怕会遭受重创。至于那海盗阿芝莎......来时容易,去时便难了!”
伍丁听了我的这句话,面色顿时有些古怪。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伍丁的脸却红了,依然说不出话来。
缇娜见状,叹了口气接话道:“孙先生,这阿芝莎......她原本与主人有婚约在身,按理说,她算是我们伍丁家族这一代的主母呢!”
安娜也在一边猛点头。我和华梅吃惊的望向伍丁,这家伙老脸通红,见我们直勾勾盯着他,只能咳嗽一声,强自镇定道:“父辈的婚约......这个,我对她倒是不反感的。”
“哦!!”我和华梅长长的哦了一声,一脸的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阿芝莎能在印度洋上肆无忌惮,原来是有靠山的!”
“有些人明打暗保,这次的受伤只怕也是伤在身、甜在心吧!”
“可不是吗?这都要打大仗了,还惦记着对面还有个自己的老相好,这仗怎么打?”
“啧啧,可不是么?闹了半天咱们是管了人家家务事了!”
我跟华梅你一言我一语,就像说起一台对口相声。九鬼政孝等人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伍丁的脸造成了猴子屁股!
见他确实窘迫非常,我和华梅才停住了冷嘲热讽,怪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打好基础,至于到时候怎么打,就看这位多情种子怎么决定吧!”
听了我这句话,伍丁的脸上满是感激之情。他知道我是跟他说笑,本意里是在帮他。于是他重重的点点头道:“我有数,我有数!”
有数没数我不知道,但是论起情报网来,在印度洋的确无人能出伍丁之右!
根据我们商量的细节,伍丁的伤势被说的飘忽不定,外人听起来伍丁好像已经没了,却又遮遮掩掩,这样的效果远远好过直白的表白!
而消息也散播的很快,仅仅两天时间,半个印度洋已经传遍了伍丁重伤、生死不明的消息!
伍丁家的舰队乱作一团,大量的舰队四散开了出去,似乎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更加重了人们的猜疑。只是没有人知道,白天散出去的船支,趁着夜色又悄悄开回了巴士拉周边的港口,继而深深的藏了起来。
就这样,鱼饵彻底的撒了出去,我们几乎可以想见,卡普兰商会和阿芝莎听到这个消息会有多么的激动!
至于他们的激动是不是一种类型,那就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情了。
整个印度洋开始沸腾,隐隐的沸腾!无数的暗流在涌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我坐在旗舰的甲板上,默默的望着波斯湾涌动的海水,微微出神。
华梅回来时带来消息,戚都督的身体每况愈下,我必须抓紧回去。
但是回去见他最后一面并非全部,我必须拦腰打断西班牙人的东进部队,为回到大明朝之后打好基础。
这一世,戚都督受到的迫害估计会比前一世少很多,所我估计,他挺到下半年的难度不大,这也给了我继续按照构思办好眼前事情的条件!
但是,得加快那!
我重重一掌排在甲板上,惊起了船舷上落着着几只海鸥,它们振翅急起,尖声鸣叫着飞向了波斯湾的出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