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边的族人,打听到这边……这十来日,带了孩子来了几回,瞧着实不像样子,先说送儿子给婶子做嗣子,随后又带了什么侄子、外甥过来让婶子相看……还挑剔起妞妞命硬,呸,什么东西?见了金姐带了金项圈,又问起金姐儿亲事……”
霍六婶提起这些人,不由愤愤:“还打听起婶子的私房来,可笑不可笑?婶子有没有私房,关他们啥事儿?”
霍宝可还记得老爹刚到滨江处的争水案。
霍氏族人,可不都是老实人。
“六婶勿要理会他们,下次再来,六婶直接撵了……除了二太爷这一支与金陵那一支,其他霍姓人都出了五服,不用给他们做脸!至于嗣子,老爹不是说了,任由六婶心意……”
“那……小宝能不能帮婶子问问你爹……婶子不想过继嗣子,想继个嗣孙中不中?我们这一房,只有你百岁哥一个男孙……总不能真的狠心让他做了孤魂野鬼……”
霍百岁,霍六婶的侄儿,霍寡妇的亲子,母子两个死于溃兵进村。
霍六婶并不是临时起意,只是不好直接寻伯子去说,才等到今日。
霍宝应下:“我跟我爹说去……若是六婶心意,我爹不会拦着……”
霍六婶也知晓霍五最护短,尊重抬举自己也是因自己对妞妞尽心的缘故,忙道:“婶子就是先问问,并不着急过继……等妞妞大了再说……”
霍五之前给的许诺,前提也是抚养妞妞长大。
这是担心霍六婶太早过继嗣子,心中有了偏颇,待妞妞就不上心。
霍宝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让霍六婶现在就过继的话。
就算晓得霍六婶为人慈爱,可人心都是偏的。
妞妞是霍宝、霍豹这两代唯一的女娃娃,失父失母,又没有手足相依,实在可怜。
总不能为了没影的嗣孙,就让妞妞受委屈。
不过霍六婶性子绵软,该护还是得护着。
霍宝从霍六婶这里出来,就打发霍豹先回大营。
霍豹辈分低,提起宗亲族人没有什么说话余地。
霍宝自己直接去了县衙寻霍林。
“告诉霍氏那些人,再有人往六婶家打扰,统统以‘图谋不轨’论罪,阖家入苦役营执役!”霍宝直接交代,很是不客气。
这些人是集中在十来天去的,是在霍五走后。
霍林留守滨江,要说半点儿不知此事,是他失察;要是他知晓此事,还任由其发展,就是居心不良。
霍林涨红了脸,解释道:“我之前叫人传话回去,不许他们过去,他们不听劝。”
这些人有的是霍林族叔,有的是他族兄。
霍宝皱眉道:“不听劝就不要劝,按照规矩行事就是!那边住的是我的尊长与侄女,还有薛七叔的长女,有人窥视,皆按‘图谋不轨’问罪!”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若是林大叔顾忌族人,不愿多事,我便将六婶那边托付给朱县尉看顾!那边老的老,小的小,总不能受了委屈!”
霍林臊的不行,忙道:“不用麻烦朱县尉,我会亲自处置此事!”
霍宝的目光中带了质疑。
要是霍林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纵容了这些人,黑锅还得到老爹头上。
这些霍氏族人胆子很大。
当初老爹初到滨江,还没有与二太爷那一支认亲,那些族人就敢打着大旗截断举人家的水渠,都是闹事不嫌大的家伙。
“还有一事,是林大叔亲自查,还是朱县尉查?”
霍宝想了想,直接相问。
不管二太爷是不是倚老卖老,这个霍林却是从一开始就选择站在老爹这头,不管是被动识时务,还是主动选择,都是难得。
还是给他个机会,不要直接落他的脸。
“查什么?”霍林问道。
“查查霍氏族人有没有打着我爹旗号欺压百姓、胡作非为!人心贪婪,想要送儿子给霍六婶做继嗣子,不过是为了钱财……可生财的路不止这一条,就怕他们胆大,打了我爹的旗号在外生事……”
霍林神情凝重,显然明白霍宝不是信口开河,确有这个可能,便点头道:“我与朱县尉一起查,定不会让人坏了堂兄名声!”
霍宝看了霍林一眼,且看。
曾主管曲阳一县政务的李千户,已经成了州掌事;自己这位从堂叔,却是还差许多。
随着老爹地盘扩张,跟上的就跟上,跟不上的就只能落下了。
……
等霍宝回到驻军大营,朱县尉满脸欢喜的迎上来,笑着对霍宝道:“小宝爷,恭喜恭喜,五爷出征大捷!”
乌江县捷报。
昨晚霍五、冯和尚两人拿下乌江,留两千人守乌江,今日一早带了剩下三千人往和县去。
霍宝、水进哪里还敢耽搁?
再耽搁两日,和县也打完了!
次日一早,霍宝带兵与水进、银将军等人出发,前往和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