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兴致。
于氏父子四人,被称为“于指挥”的,只有一人,于家长子于大海。
于大海这是知晓自己过来,才过来候着?
倒也知趣。
他是盛双刀连襟,应该被盛双刀说服了吧。
明公子打量侯晓明两眼,干巴巴的少年,十五、六的年岁,多半是那个霍五的后生晚辈。
让这样的人来接自己,勉强也过得去。
他没有再挑剔,带了一百亲卫,被簇拥着前往巢县县衙。
到了县衙门口,还不见霍五、于大海等人迎出来,明公子就带了气。
什么意思?
这是被小瞧了?
他脸上带了冷笑,大踏步进了县衙。
一百亲卫想要随之进去,却被拦了下来。
一千围一百,本就没有悬念。
弓兵早已在旁待命。
“嗖!”
“嗖!”
“嗖!”
“啊?有箭!”
“陷阱,公子快……”
一人对着明公子大喊,一句话未完,已经戛然而止。
一场杀戮就在眼前。
明公子听到动静转身,脸色骇白:“住手!你们这是作甚么?”
侯晓明却不废话,示意兵卒继续。
“啊!”
“救命……”
所谓亲卫,也是看着略强壮些的农兵,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除了几个人负隅抵抗,大多数都没头苍蝇似的乱闯。
明公子身上颤栗,心中悔恨之极。
眼前渐渐安静下来,一百亲卫,已经成了一百尸骸。
明公子几乎站不稳,望向侯晓明的目光带了畏惧。
这是杀鸡骇猴吧?
自己……应该没事吧……
侯晓明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示意几个童兵上前。
“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明公子被架了胳膊,叫声凄厉,使劲挣扎着,却是无用,被拖死狗似的拖了进去……
……
无为县衙。
霍五撕了一个烧鸡大腿,大嚼两口,心情甚好。
唐光笑道:“咱们还没想着打无为县,无为县尉就开城相投,这就是人心所向了……”
薛彪也附和道:“都是五哥威名远播,才使得无为县尉望风而降。”
霍五点了点唐光与薛彪:“行了,你们俩别再招我笑了……我敢说,那个县尉先前压根不晓得咱们是哪路人马……不过就是县卒被知府抽空,误会咱们攻城,自知难守,才主动出降……”
唐光道:“那又如何?这就是五爷的运气,自打五爷出滁州,这运势就挡不住了!”
薛彪心中发酸,却又带了几分得意。
他是滁州军四号人物,滁州军地盘越大,他身份越高。
霍五却是收了笑,道:“越是顺当的时候,咱们越要小心,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咱们也不能阴沟里翻船……”
唐光与薛彪两人都起身了。
“五爷放心,好不容易在邓爷嘴边抢了仗打,敢不尽力?”
唐光这样说着,心中也是做如此想。
他想要在合战时努力一把,立个大功劳。
等到论功行赏,也能多几分体面。
四万庐州兵,就算俘虏大半,也是两万人,最后还是要分派众人麾下。
抢个大功,多些人马,届时在劝外甥回来,也师出有名。
薛彪也道:“我帮不上什么忙,就在佛祖跟前,为五哥与诸位将军祈福……”
……
巢湖南岸边,鲤鱼沟。
邓健、冯和尚、杜老八、熊千户等人率领的一万五滁州军,凌晨在这里陆续登岸扎营。
此处,距离庐州军所在的北关大营只有二十里。
几位将军吃的,是巢湖水师送来的湖鲜。
热乎乎的鱼汤,放了浓浓的胡椒粉,吃的人浑身生汗。
“今晚有雨……”
冯和尚端着汤碗,站在军帐口,看了看天色。
邓健闻言,不由皱眉。
今晚合战,水陆齐发。
陆战这里不怕,不知巢湖水师那里影响大不大。
杜老八吞了两口鱼汤,眯了眯眼,道:“下雨好……那两座楼船保住了……要不然他们打不过咱,放火烧船,可叫人心疼……”
熊千户头一次参战,带了几分紧张,道:“可下雨的话,晚上攻打庐州大营就不能用火攻……庐州大营四万兵卒,可比咱多……”
滁州军两路加起来,才两万六。
大家都是一场场打下来的,倒是没有人笑话熊千户的紧张。
邓健解释道:“四万人中,兵卒只有一万二,剩下两万八是这一旬之内抽的新丁……”
熊千户闻言,立时踏实下来。
论起来,他带的三千人马,骨干是黑蟒山众人,兵卒也是新丁,却是操练了三个月的新丁,正是利刃待出鞘。
他怕初战折损太过,辜负马寨主与霍五的期待,才小心翼翼。
可对面是这样的兵马,还有什么可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