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宝点头,道:“若是不差,当是舅舅的养子,四王之一,传承十二代,与国同休。”
霍五不觉得欣喜,反而皱眉,心情很是沉重。
四王已经出来三位,最年长的水进二十一岁,霍宝十三岁,这个定远孤儿只有七岁。
若是打天下轮到他们做主力,那这天下得打多少年?
自己可四十五了。
霍五有些不敢想。
霍宝看着老爹神色不对,安慰道:“历史早就变了,要是按照儿子隐约记得的那些,巢湖水师要三年后才投滁州军呢……”
霍五闻言一震,拍着儿子肩膀道:“爹糊涂了……要是都顺着历史走,咱们爷俩擎等着享福就是,还折腾什么……”
只是他提醒自己,鲍家那些养生滋补的药膳,该吃起来了。
还要那个鲍老太医,以后也要常年带着。
不管是十年二十年,他都要熬下来。
……
九月十八,霍五一行到达和州。
九月十九,霍五在和州州衙,见各路将军。
邓健部,老兵六千,庐州兵五千五。
杜老八部,老兵四千,庐州兵四千。
冯和尚部,老兵四千,庐州兵六千。
水进部,老兵三千,庐州兵四千。
熊千户所率人马,老兵三千,庐州兵三千。
霍宝部,老兵六千,青蛇军四千,庐州兵三千。
霍五本部,老兵六千,庐州兵四千。
庐州征战,之前在慎县得新丁两千五,在东关大营得俘虏三万四千。
这三万六千多庐州兵,三千留守庐阳,两千到滁州,两千到和州,剩下分派到诸将麾下。
霍五、邓健、杜老八、冯和尚每部四千人,邓健再多一千五的慎县新丁,冯和尚则是找补上之前的两千佛兵。
水进、霍宝、熊千户每部分派三千人,其中水进又多了慎县的一千新丁。
至于庐州四县新投过来的县兵就地安置,没有调动。
和州征的两万新丁,这次没有分派下去,还在新兵营操练。
冯和尚之前被留在滁州的两千佛兵如今就在和州大营,做了两万和州军的训导。
水进是战将,霍五舍不得将他放在留守位置,就调了滨江朱县尉过来,镇守庐阳。
巢湖水师上下,肯定最关注这位庐州新守将。
毕竟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巢湖水师少不得打招呼。
待打听完这位新守将的根底,巢湖水师上下很惊讶。
竟然是马六爷麾下,而不是霍五的手下。
再打听那位和州留守的王千户,是邓健的旧部。
“五爷格局,非你我相比!”
于都统对儿子、女婿叹道。
之前看到的是亲如一家,可人都有私心。
霍五身为主帅,略倾斜自己的手下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可霍家亲族晚辈,如今除了霍宝自领一部,其他都在下头,都没有扶起来。
“五爷大气公正,心胸阔朗……若不是这般,也不得使邓将军、冯将军这样的猛将折服!”安勇也是很佩服。
霍五能这样公正的对待诸部,以后就会同样的对待巢湖水师,这让人心里更踏实。
若是表面上用联姻拉近关系,私下里提防压制,那才是让人有苦说不出。
霍五单独见了冯和尚:“那两千佛兵,我本不该留,可实舍不得给你做先锋使,暂时借用一段日子,让他们好好操练和州兵……和州兵太绵,如今正是缺人马的时候,就算让他们做守卒,也得多些血性……等用完了,回头你再拿操练好的人马来换……”
冯和尚性子清冷,很是佛性,摆摆手道:“不必多此一举,五爷觉得顺手,留着做训导就是……”
霍五见他神情并不作伪,沉吟一下,说了之前的想法:“兵卒悍不畏死,难为可贵……日后征伐,总有死战时候,若是你真舍得,我想要以这两千人为根基,扩一支佛兵出来……只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样人马,总要个出色将领来带……除了勇武,还要善传教之人……”
霍五与冯和尚打了将近一个月交道,看出他是个佛性性子,不像是有耐心传教练兵的。那操练兵卒之人,应该是他身边几个师弟。
冯和尚自是无异议,想着麾下诸人,道:“阿金在传法上颇有心得,若是五爷不嫌弃,可以让他过来。”
霍五不胜欢喜:“冯兄弟肯割爱,我只有欢迎的。这下好了……省得学个四不像出来,白浪费了人力……”
霍五见完冯和尚,又见了马驹子。
如今马寨主麾下人马,是熊千户代持。
一次两次还好,时日久了容易出问题。
“老虎如今也渐懂事了,不需要人整日里盯着,我的意思,你还是你爹麾下……”霍五直言道。
不是说熊千户不好,只是这人马交出去好交,收回的时候就让人难受了。
趁着如今才打了一仗,还是早点明白人马的归属为好。
马驹子略犹豫:“侄女不是不放心老虎……只是这时候接手回来,怕熊叔下不来……”
霍五道:“之前打庐州前,我就该让你回去……这事拖不得……小熊性子好战,眼下还不贪权,你接回来正好,省的日后更难做……”
马驹子脑子活络,立时道:“那我就学五叔,让熊叔自领一部……”
自己再亲率一部,还有羊千户、鹿千户两人,也都可以分了兵马下去。
霍五点点头:“如此很是妥当!”
马驹子却是看着霍五,露出赞叹来:“早先只当五伯懒得费心,才允许各部自领,今日侄女东施效颦,方知五伯的厉害!”
霍五轻哼道:“你五伯我最厉害的,是能承认旁人厉害!你吃透了这个,以后就错不了!”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承认自己短处,肯定旁人长处,才能真正的用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