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叫人盯着太平府的消息,才能配合发动。
两家的忠仆,当夜就散了出去。
有过江往和州的,有直接往太平府三县的。
叫管家包了好几艘船,在江北码头待命,以求消息迅达。
就是去太平府那些人,都是配的双马。
如此得了消息,即日可达。
除了自家预备的这些,贾源还写了私信给霍五,问及金陵事,以及两家投为内应之事。
……
次日天色蒙蒙亮,江浦码头就有了动静。
之前巢湖水师留了巡航的船在这头,都是民船,满载五、六十人。
已经有两艘船在这里待命。
码头边,站了百十来号人。
这些人半数出自黑蟒山,半数出身曲阳县那批童兵。
都是资历最久,忠心可靠之人。
身份高的,已经是千户;身份低的,也是百户。
这些人又分了两伙,一伙五十人,要么年岁实在小,十三、四岁;要么就是面嫩,成丁也像半丁。
穿的不是童军的布甲,而是早预备的破烂衣裳。
他们今早过江,将以乞儿身份,跟着同样装扮的侯晓明找机会潜入大胜关。
另外五十人,则是选了几个白净面嫩的,剩下都是高大威猛。
李远也是换了装扮,看着富贵少爷模样,这些兵卒就是小厮、护卫。
江浦县就有现成的路引,按照江浦县的公章,制了曲阿县的公章,这路引就成了曲阿签发。
李远等人也要过江,伺机潜入大胜关。
“摸清消息为要,不要轻动!”
霍宝正色告诫两人道。
大胜关是金陵周边四个关卡之一,守军满员三千人。
就算有缺额,也有两千多人马在,不是百十来号人能折腾起来的。
不管是侯晓明,还是李远,都是他正用之人,要是因一个关卡,折了哪一个,那霍宝可要悔死。
“宝爷放心,不会轻动!”
侯晓明郑重应道。
李远亦是老实道:“保证完成任务,不会节外生枝!”
有朱坚、石三的例子在前,就算他得了这个捞战功的机会心中亢奋不已,也只能忍着。
否则不听军令,输赢都是大错。
霍宝摇头道:“保全自己性命,保全众袍泽性命,就算完不成任务,亦是无妨!”
夺关最好的办法还是潜入夺门,其实最适合的人选是霍宝。
只是没有能做主的长辈在跟前,霍宝行事反而受了拘束,不敢妄动。
否则这般冒险,以后在老爹那里失了信誉,以后说不得就要一直留在后方。
目送侯晓明、李远等人过江,霍宝才带了霍豹、仇威、朱刚、安长生折返。
这次潜入任务,秘密进行,知晓的人不多。
不是说哪个头目级别的人物会存反心,而是怕知晓的人多了,意外就多了。
霍豹神色讪讪,略有些憋闷。
他有些嫌弃自己。
这种探听任务,非心腹不可为,本应该有他一个位置。
可是他勇武比不上侯晓明,谋略比不得李远。
要不是凭着他是宝叔堂侄身份,在众人崭露头角后,他怕是泯灭众人。
仇威则是在想着霍宝的用人之道。
如今霍宝麾下战兵三分,看似将军权都下放,可握着总后勤供给,还设总监察,就是握着命脉。
看似没有嫡系,可侯晓明是死忠,霍豹是堂侄,那两部也都可以说是嫡系。
日后青蛇军独立成军,正可以效仿行事。
安长生则是心中纳罕。
童军此时行事,显然是“宝爷”自己做主,并没有长辈指手划脚。
看侯晓明、李远两人,也不是初次派任务的模样。
这一支队伍被小瞧了。
想想也是,若真的只是孩子兵,凭什么十四、五岁的童兵千户,与滁州军正军千户一个待遇?
昨晚县尉设宴,曲长以上头目都有座次。
千户身份的,就在次席。
反倒是百户身份的,只有朱坚与他两人在位。
童军里的的秩序,很是规整。
若是仔细对比,就会发现童军的体系与滁州军正军,有异曲同工之意。
传闻霍五爷善练兵,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
江浦县衙,薛彪昨晚得意,多吃了几盅酒。
“酒是色媒人”,对于客房里安排的“孝敬”,薛彪也就笑纳。
他在富贵乡多年,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一个清秀婢子,平日里压根就不会入眼。
只是这些日子跟着滁州军跑来跑去,一日不安稳,算起来旷了半月,忍不住就收用了这婢子。
一夜好眠。
等到天亮,薛彪捉摸着不对劲来。
这滁州军里是怎么回事?
之前徒三做主时,这些头领们看着还正常。
就是林师爷,平素里道貌岸然模样,也留了一婢侍候笔墨。
马寨主与没了的唐光,两人都收了妾。
等到霍五得了滁州军,他一个鳏夫,倒是洁身自好起来。
还有邓健,也是鳏夫。
“这表兄弟两个不是有病吧?”
薛彪摸着下巴,不由寻思到此处。
男人么?
有几个离得了女人的?
位高权重的男人,谁不想着多纳几个美妾?
不仅是霍五、邓健两人,就是杜老八那吃货,也是奇葩,三十来岁,还是个童男子。
还有后来冯和尚,虚张声势,都茹素呢,更不要说女人了。
“这滁州军阴阳不调啊!”
薛彪睁大眼睛,心中不由开始琢磨起其中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