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控制自己的情绪,并且坚守自己的底线,让他们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逾越。
郭瑾觉得这样做很困难,询问郭鹏是怎么控制他从小一起走来的曹氏夏侯氏亲将的,想从中学到一些什么。
在郭瑾的记忆里,曹氏夏侯氏的亲将们从来不敢违背郭鹏的命令。
郭鹏的命令说一不二。
无论是嚣张跋扈的曹洪还是战功赫赫的曹仁,都不敢违背,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都是打出来的,从小打出来的。”
郭鹏忍不住笑了:“也怪为父,没有尽早告诉你,但是你所处的环境和为父又有所不同,为父生活的那个时候,天下将乱未乱,秩序处在崩溃边缘,民风彪悍,人人都习惯拳头用武器讲道理。
处在为父的那个生活环境之中,你不强大,就会被人欺负,而且杀人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有些地区家家户户都有兵器,丰年当农户,灾年就外出劫掠杀人,走在路上看到腐烂的尸体或者白骨都习以为常。
那个时候并不像现在这样,魏国强大,为父明令禁止民间私自械斗并且实行盐铁官营,收没民间武器,民间才渐渐没有了好勇斗狠的风气,那时候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当街杀人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郭鹏慢慢的给郭瑾讲述自己的幼年。
那个时代距今也就三四十年,时代并不遥远,现在和郭鹏一个年龄的人们都还有当年的记忆。
不过在郭瑾成长起来之后,这样的情况基本上已经不再出现。
魏帝国的民间恢复安定和平,基层也被魏帝国强大的权力触角掌控,不复东汉末年的民间乱象。
若政府腐败无能,不能掌管地方,不能给民间一定的安全感,甚至成为安全的破坏者,那么就会让民间自发地保护自己。
民众会不受控制的持有武器,积极习武,建立各种各样的自卫组织,以至于出现“民风彪悍”的社会现象,而政府无力干预。
但是再彪悍的民风面对高度组织性的职业军队和专业军械也是相当无力的,失序的社会也会进一步吞噬国家的活力,毁灭一统的根基,终将带来惨痛的后果。
一如东汉末年。
而如果政府强大,尽职尽责,可以让普通人拥有安全感,那么他们自然不会产生自我防卫的想法,所以禁止民间武器的行动也就非常顺利了。
这是郭鹏担任青州牧之后就开始努力推动的。
郭瑾这一辈人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逐渐长大,他们当然不会和郭鹏小的时候那样,不凶狠一点就难以在地方立足。
郭瑾也不需要学着郭鹏,靠棍棒打遍曹氏夏侯氏诸子才确立了自己的孩子王地位。
“为父小的时候,地方上有很多豪强家族,家家户户都有私兵,幼童也从小习武,好勇斗狠,那为父生在那样的环境之中,自然也染上了好勇斗狠的习气。
为父常年打群架,带着曹氏夏侯氏诸子,和其他抱团的豪强族子打架,一年要打几十次,每个月都能打上几次,甚至有些时候下手狠了,还能把对方打得浑身是血。”
郭鹏这样说这,郭瑾则兴致勃勃的听着,似乎对此非常感兴趣。
但这不是重点。
“每一次打群架,为父都冲在最前面带着他们打,冲在最前,打得最狠,受的伤也最多,所以他们从小就养成了服从为父的习惯,这也算是为父的一个意外所得,这,是你学不来的。”
郭鹏把重点说了出来告诉郭瑾。
“父亲的意思,儿子明白了。”
郭瑾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父亲幼年时的民间风气是好勇斗狠,所以父亲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曹氏夏侯氏亲将服从父亲,不敢违背,但是儿子与他们长大的时候,这样的民间风气已经不复存在了。”
“对,你不能也不必用为父的方式获得他们的服从,你要用自己的方式,最适合自己的方式去获得他们的服从,解决你所面临的问题,如果你竭尽全力还是有不服从的人存在,那你就要注意了。”
郭鹏给郭瑾提了一个醒。
郭瑾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
“儿子明白。”
“嗯。”
郭鹏对郭瑾的觉悟表示满意。
这才像样,权力拥有极强的排他性,不能容忍的就是不能容忍,没有理由。
郭瑾只是担任一个县令,掌握些许权力,而这个时候,他的执政班底已经出现了些许的质疑之声和挑战之举。
这是无意识的,是一种惯性,但是如果不去尽早遏制,尽早改变,那么郭瑾未来执掌更大的权力的时候,就会面临更大的问题。
这些人畏惧郭鹏,却并不畏惧郭瑾,郭瑾目前也并不需要他们的畏惧,但是尊重,不能没有。
权力场内留给感情的余地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几乎无法同时容纳下两个人。
当然具体要怎么做,这是郭瑾的事情,郭鹏不会干预。
如果连这些人都无法驾驭好,那他也真的枉费了郭鹏对他含辛茹苦的教育,也就别提驾驭一个帝国的几万官员和几十万军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