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鹏又规定了比如桌椅板凳不应视作胡人所用之物,乃是皇帝本人发明制造,纯粹的汉家创造,应该予以认同,不应歧视。
接着规定了官员子弟和贵族子弟应当进入太学接受集体教育,以及集体教育的内容,包括性教育方面等等。
在其他的问题上,郭鹏就没有对白虎观会议之后构成的白虎通议体系进行什么挑战和改变了。
他把时间留给了那些垂死挣扎的人们,让他们去进行最后的挣扎。
反正他不在乎。
眼下来说,黄龙殿会议的核心议题的辩论结果已经被蔡邕放在了郭鹏的桌案前。
只需要郭鹏做出决定,就能决定十四家法里保存哪五家,罢黜哪九家。
根据目前的辩论来看,郭鹏选中的五家的战斗力都没那么强,只有孔氏和桓氏占据了上风,其余三家都落了下风,要说辩论,那是完全无法辩论过其余的家法。
看来他们为了生存也是不惜一切代价了。
皇宫外面的大广场上,为了各自的利益,士子们已经上演了全武行,打群架都打了十多次,被抓进去一百多人还是不曾停息。
核心利益被动了,他们慌了,慌的不要不要的,更试图以此给皇帝施加压力,逼迫皇帝走【正确】的道路,以维护他们的利益。
但是,当今皇帝陛下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吗?
“父亲,就眼下看来,父亲选择的五家家法并不占上风,若父亲强行指定这五家家法胜出,可能会造成大规模的抗议,会引发士人之间的分裂,也会造成朝局的动荡。”
郭瑾稍微看了看蔡邕整理出来的辩论结果,不无忧虑的对一脸淡定的郭鹏表达自己的看法。
郭鹏笑了笑。
“士人的分裂和朝局的动荡,是今天才开始的吗?”
“不是。”
郭瑾摇了摇头。
“那不就行了?有人还能办事,有人还在处理政务,军队也还没有乱,那么你怕什么?”
“儿子不是怕,只是担心,他们会诽谤父亲。”
郭瑾皱了皱眉头:“这些人素来胆大包天,也不知道他们气急败坏之下会如何诽谤父亲,更有甚者……他们若是情急之下,甚至有可能会聚众造反!”
“哈哈哈哈哈哈哈!”
郭鹏拍了拍郭瑾的肩膀,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阿瑾,他们要是真的聚众造反,我还就真的谢天谢地了,我都把姿态摆的那么明确了,他们还没有造反,还要在黄龙殿里辩驳,争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不敢造反。”
郭鹏伸手指了指洛阳外的军队。
“军队,就是我敢这样做的最大的底气,百战百胜的精兵猛将,阿瑾,百战百胜的精兵猛将啊,他们敢造反吗?敢造反反倒省了我一大堆事情,我光明正大的灭了他们,都没人能说什么,何苦现在还要折腾个黄龙殿?”
郭瑾明白了郭鹏的意思。
“父亲的意思是,他们只是在装模作样,以此掩饰内里的虚弱和恐惧?”
“会咬人的狗不叫,他们叫得那么欢,只能说他们不敢咬人。”
郭鹏冷笑着说道:“他们不敢咬我,但是,我却敢吃了他们,阿瑾,你看着吧,看我是怎么收拾他们的。”
延德六年三月二十八,黄龙殿会议正式结束,皇帝郭鹏莅临黄龙殿,把之前商议的一些不关乎核心议题的议论案的决定结果一一公布。
结婚啊,教育啊,桌椅板凳啊,官员休假啊,还有纳妾之类的规定。
这些规定不疼不痒,不关乎大局,对于大局来说,没什么意义,所以所有人都在等,都在等最关键的核心议题。
谁能留,谁不能留。
有些人心里有底,有些人还在抱着虚无的幻想,觉得他们占据了上风的情况下,皇帝说不定会妥协。
黄龙殿内外,等消息的人不计其数,几乎所有人都在等这些至关重要的消息。
到底哪五家能成为正统的圣人法,万世留存呢?
是那五家吗?
还是说皇帝受不了沉重的压力,选择妥协呢?
会发生奇迹吗?
士人们的奇迹终究没有发生。
能保存下来的五家家法分别为。
颍川荀氏所家传的《严氏公羊春秋》。
鲁郡孔氏所家传的《毛诗》。
龙亢桓氏所家传的《欧阳尚书》。
扶风平陵贾氏所家传的《周官礼》。
汝南袁氏所家传的《孟氏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