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几乎都重叠到了一起,声落之后,谁也不愿意落了先机,都站在原地没动。
身着四爪蟠龙袍的太子赵丰和瑞王赵智彼此对视一眼,一个笑里藏刀,一个把满满敌意毒写在了脸上。
这两位主子之间剑拔弩张,连带着太子党和瑞王党之间都用眼神你来我往的厮杀了一轮。
随着老皇帝病恹恹的开口,“杨爱卿病了多日不曾上朝,便杨爱卿先来吧。”
“臣遵旨。”杨建诚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这位工部尚书自从丧女之后,便苍老了不少,前几个月又被堆在门前的尸体吓得卧病在床多日,这些天才见好,人却是老了一大截,头发都白了。
“微臣有个侄子前些日子到云州访亲,无意之中竟看见原本应该在沧云州平叛的上将军谢珩,出现在云州……”
随着杨建诚开口,一众大臣们各自笼着袖子,一脸正色的听着。
眼神较量在悄无声息里开始,又在悄无声息里结束。
云州和沧云州只有一字之别,可领军之将擅离职守,到了藩王封地,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杨建诚拜倒在玉阶前,高声道:“谢珩目无王法,屡犯不改,若任由他继续猖狂下去,必生反骨啊!皇上!”
老皇帝沉声不语。
一众大臣也摸不准这位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得谨言慎行起来。
杨建诚和谢珩结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丧女之仇死也放不下,从一开始就揪着谢珩的错处不放,现下逮到了这样好的时机,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
令一个大臣站在杨大人身边,不想被比下去,立刻便开口道:“微臣听闻前些日子云州之地,天降龙形石,乃是祥瑞之兆,正想请到帝京来献于皇上。谁曾想竟被谢珩一剑砍了……”
他特意在此停顿了一下,而后道:“这人一剑屠龙,何止是生了反骨,分明就是早有谋逆之心!”
从前谢珩在的时候,众人都要缩着脖子打半天的腹稿才敢说话,生怕被那小阎王一剑了结了性命。
今儿个他不在。
一众大臣纷纷出言,把这桩事说的天马上要塌了一般大。
一排排的跪下去,“今日他敢违抗皇命私自去云州,来日他就敢悄无声息潜入帝京!皇上啊,此人心思难测,有他在,谁敢安枕啊?”
“谢珩明面上是斩龙石,谁知道他心里是不是有斩君之意?”
“皇上,一定要严办谢珩啊!”
偶尔掺杂着一声,“谢玹主办云州之事,现如今他还没回来,你们却要急着杀他的兄长,诸位大人,这到底是何道理?”
一众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老皇帝听得头疼,问一旁的大内侍,“云州那边,可曾有谢玹的消息?”
众人哭嚎的声音顿了顿,忽然之间,整个议政殿都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
殿外内侍上前数步,站到殿门前,“启禀皇上,谢玹谢大人求见。”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
这回来的也太巧了。
早前就听说这人在路上就没了踪影,还以为是同前头那些倒霉蛋一样死了,没曾想他命还挺硬,不但活着,还回了帝京城
要知道从云州到这里,不知道有多少关卡拦路,谢玹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悄无声息的回来,直接上议政殿,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老皇帝挺直了腰板,沉声道:“宣。”
王良在一旁重复了一声,底下内侍们纷纷转达,声音层层叠叠的,转到了殿外。
满天朝霞烂漫,身着绯红官袍的谢玹跨门而入,径直在一众大臣之中穿行而过,朝龙椅上的老皇帝行了个礼,“微臣谢玹,参见皇上。”
“谢爱卿,一路辛苦,有何要事奏报?”
老皇帝面色还算和蔼,只字不提谢珩私自跑到云州那事。
若不是满殿文武跪了十之七八,还真像是随口问问远行办案回来的臣子。
谢玹缓缓抬头,面无表情道:“微臣有本要奏,参当朝上将军谢珩!”
老皇帝闻言,微微一愣。
底下一众大臣猛地一惊,顿时一阵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