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了,她是纺织厂副厂长的女儿,从小到大,谢华香在她面前都是言听计从的,哪有过今天这样的态度,“约都约好了,你不想去也得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些都是什么人,真惹他们生气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谢华香“嗤”地一笑:“人是你招惹的,有什么好果子坏果子也是你吃,关我什么事啊!”
唐桂英气得用力地噘起了嘴,她这一噘嘴,原本就过分肥厚的嘴唇就显得更难看了:“好啊,谢华香,既然我好心帮你你还不领情,那你就老老实实地下乡插队去吧!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帮你。”说完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
“慢走,不送啊!”谢华香在她身后说了一声,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按照前世的轨迹,今天应该是她跟唐桂英一起去溜冰场认识了郑永成,郑永成对长相漂亮的谢华香一见钟情,穷追不舍。
那个时候的谢华香只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姑娘,见郑永成长得一表人才,家庭条件又好,还能帮她安排工作,摆脱上山下乡的命运,当然就被他迷得晕晕乎乎的了,一头扎进了那个让她痛苦了大半辈子的泥坑。
唐桂英听了这话,气得更狠了,用力地一跺脚,更加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身份特殊,在这个大院里一贯是横着走的,更何况是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谢华香,真不知道这丫头今天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这样对她,唐桂英恨恨地发誓,至少得有十天不理她。
谢华香自然不会把唐桂英的愤怒放在心上,她又想起了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今天除了是她跟郑永成那个渣男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之外,其实还应该是她跟沈庭生初见的日子,可惜上辈子她只顾着去找郑永成,错过了这次见面。
“沈庭生啊!”念出这个名字,谢华香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笑意,脑海里出现的却是一个英俊贵气、儒雅稳重的中年男人的形象,真不愧是财经杂志上宣传的儒商呢,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深得老中青三代女性的青睐。
“不对不对!”谢华香摇摇头,把脑子里中年沈庭生的模样赶走,这个时候,他应该还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乡下少年呢,据说当年胡爱春还把他当成了乞丐和骗子,大扫帚把人给赶走了,那模样,该有多穷酸啊!
“噗嗤!”谢华香忍不住笑出声来,真的没法想象,年轻时代的沈庭生是什么模样的呢?上辈子在谢华香的面前,沈庭生永远都是那个成熟睿智的成功男人的模样,真的想象不出来,还未发迹之前的他会是怎么样一个模样。
也多亏想起了沈庭生,才让谢华香忘却了刚刚唐桂英给她带来的不愉快,她哼着小曲儿去洗漱了一番,从衣柜里翻出一条白色底带着浅粉色小碎花的棉布连衣裙穿上,又把一头乌黑柔亮的及肩长发编成了两条麻花辫,看看镜子里的年轻姑娘,双眼皮大眼睛乌亮亮的,满脸的胶原蛋白,简直是青春逼人啊!
谢华香对自己这个青春年少的形象非常满意,高高兴兴地走到厨房,锅里是胡爱春给她热着的米粥和馒头,米粥稠厚,馒头个大松软,让人一看就充满了食欲。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的条件都不怎么样,但谢义平、胡爱春夫妇是厂里的双职工,条件还算不错,而且就只有谢华香这么一个女儿,打小就没亏过她,不管是吃食上还是衣着上,都是尽着好的来。
把早饭端出来正打算吃呢,门口又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礼貌而克制。
“你,你早上给我喝了什么!我被你害死了!”唐桂英气得声音都变调了,今天早上她气冲冲地从谢家出来,往市里的溜冰场去的时候,越走就越觉得不妥。
谢华香不知道,可她自己是一清二楚的,郑永成那些人之所以愿意跟她玩,可不是因为她是什么纺织厂副厂长的女儿,这身份在那些人的眼中毛也不是,那些人找上她,完全是因为看上了谢华香那死妮子的花容月貌。
唐桂英跟谢华香说是她为了帮谢华香留在城里,特地托了很多关系才跟那些人搭上线,约了一起玩的,只要能跟他们成为朋友,想要留城,那还不是那些人一句话的事。
而实际上,她哪来的关系可以跟这些高干子弟搭上线啊,根本就是那些人知道她跟谢华香走得近,特地找的她让她帮忙搭桥牵线呢,据说是他们那帮人里面的一个市委副书记的儿子,叫做什么郑永成的,看上了谢华香。
那郑永成花名在外,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这些年来被他祸害的姑娘家,数得上名号的就有好几个,只不过都是在他家权势的威逼下敢怒不敢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