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烫的汤药递给了月拂。
月拂伸手接过瓷碗,眉头都不皱一下地饮尽,就像是在喝白开水一样。
月二接过空瓷碗,另一只手在月一的头上划拉了一下,“走吧。”然后拽着月一的衣袖和自己一起离开。
“月二,你说王爷自己能想通么?要是他想不通可怎么办啊?我可是听说连世子和那位玉小公子之间关系也是不错,这王爷要是一直想不通岂不是被玉小公子占了先机?我们要不要帮一帮王爷啊?”月一对此非常担心。
他果然是最体贴的侍从。
不仅时刻关心着主子的身体,还要替主子的感情问题操碎了心。
听着月一一番叨叨念,月二停下了脚步,盯着月一。
月一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月二,你这样一直看着我作甚?我被你看地心里有些发毛。”
月二移开目光,嗓音有些冷淡,“你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觉得王爷会想不清楚么?”然后径直往前走。
“哎,月二,你等等我啊,这么晚了,我们一起回去!”月一加快了步子追了上去。
月二没有停下来等月一,不过步子还是稍微放慢了一些。
“我知道王爷聪明,只是王爷从小到大接触的人毕竟不多,感情方面的事情他很多不懂,我……”一路上,月一一直在碎碎念地念叨着。
清晨,一缕曦光从半开的窗扉透入,撒落在房间,光与影交相辉映,一旁的灯架之上,是已经燃尽的烛火,烛泪近乎封住了烛台底下,泯灭在烛泪中的烛芯依旧有着袅袅轻烟,很明显是刚熄灭不久。
一道藏蓝色的身影倚靠在窗边的软榻之上,如瀑的墨发流泻了一身,一束光正好落在了她的身上,以腰为界分为了光影两部分。
在连枢面前,一张小案几上摆放着一个棋盘,上面黑白棋子分明。
而在连枢的面前,分别放着黑玉棋盒和雪玉棋盒。
她的指间,同时拈着一黑一白两粒棋子,素手一点落下了一颗之后没多久又落下了另一色棋子。
连枢漫不经心地在棋局上一下一下地填上棋子,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有些略微的清濛,似是思索似是沉吟。
昨天晚上阿绯问出那一句话之后,她是怎样回答的呢?!
阿绯,你应该了解我的,喜欢上了一个人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是她说的话。
她不知道阿绯当时的表情,因为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阿绯就离开了,不过她觉得阿绯应该是不开心了吧!
也许是失落,也许是愤怒,也许是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连枢有些心疼。
她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明明不喜欢阿绯也没有办法接受他却又见不得他不开心。
可是她和阿绯认识了这么多年,四年的朝夕相处,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是将阿绯当做是责任还是其他。
连枢伸手在棋局之上胡乱地搅了几下,一盘棋局瞬间乱做一团,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世子,你醒了么?”外面响起了流风温和的声音。
连枢应了一声。
流风推开门走了进来,服侍连枢洗漱之后,淡声道问:“世子,今日国宴,你是以连王府世子身份而去还是羲和公主?”
“陛下点名要求国宴之上羲和公主必须露面,必然是有针对我的事情,锦音……她怕是应付不来。”连枢在说到锦音的时候,话语稍微顿了一下,狭长的丹凤眼有些说不出来的深沉复杂。
锦音如果是皇后那个夭亡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连王府?
而且,母妃一直将她养在身边到底想做什么?
连枢闭了闭眸,精致无暇的面容上划过了一抹疲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