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静然松开元晞,往后退了几步的时候,妹妹祁依依凑了上来。
“哥,伤心吗?”
今天这样的场合,她作为和元晞席景鹤都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本不应该出现的。可是她的眼里看见了最近自己的傻瓜哥哥的失落,是不是发呆,心里放心不下,才跟了过来。
见证了那两人的爱情,可怜她的哥哥成了故事的背景。
祁静然眼中有掩饰不了的失落和遗憾,但他却在摇头:“不,我会祝福她,伤心也藏在心里。”
顿了顿。
“我知道,我的失败,不是因为她没选择我,而是因为我从来没有主动,只把当初的回忆看做易碎的玻璃般小心翼翼的对待,生怕摔碎了,破了。或许她在我眼中,更像是一份童年的美好,一个梦想,只适合藏在心中的。可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有喜怒哀乐,有柔软的心。阿鹤待她很好,她会被打动,是正常的。”
他就输在那份主动上。
在感情上,他是一个安于现状,或者说,把感情眷恋都寄托在乌托邦上的状态。
祁静然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当时的自己,其实期待的,是两人的契合,时间缓缓流淌,你我对视的温情脉脉——一种纯粹的理想爱情状态。
所以,他没有阿鹤的主动,没有阿鹤的强烈,也没有如阿鹤一般,在悄无声息间,就占据了她的整个世界。
他总是在等,所以他没等到,而阿鹤却主动靠近。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伤心不伤心了。
“他们会幸福的,一定。”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的初恋,他的心里,只有祝福。
——或许,祁静然只有在真正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才是真正的释然。
“或许以后,我也会带着我的妻子,四个人坐在一起,带着各自的孩子,一起聚会,一起旅行。”祁静然说着,淡淡一笑,眼里却是充满了希冀,明亮若星,“很美好的画面不是吗?”
祁依依也忍不住微笑,仿佛想到了那个画面:“是啊,很美好。哥,我可就等着做姑姑了,先给我找个嫂子再说吧!”
祁静然笑笑,没有回答。
此时,元晞一步一步,走到了席景鹤的面前。
他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长身玉立,高大挺拔,肩膀永远宽厚仿佛不会倒塌,注视她的目光总是专注而宠溺。
他能够对整个世界残酷,却对她是始终不变的温柔。
席景鹤在准备这场求婚之前,想过很多话要说。
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胸口翻涌的那份情绪,却抹去了所有的话语,最后只剩下了一句——
“我爱你。”
他说着单膝跪下,这个矜傲而尊贵的男人,在元晞面前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所有的骄傲,也毫不犹豫地愿意把一切都给她。
“你我都还很年轻,未来还有无数个漫长的十年要走,但是我希望,我的身边始终有你,你的身边也始终有我。嫁给我,晞晞。”
他打开手上的戒指盒子,一枚硕大纯净的钻戒在天鹅绒上熠熠生辉,火彩瑰丽而耀眼,似乎晃花了元晞的眼睛,她的眼角瞬间滑落一滴泪水。
她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之前在与清影讨论的时候,心里的不安和不确定,在这个时刻烟消云散。
她只知道,这个时候,她很确定——
接下来的一生,她将与这个男人携手并肩而行。
“好。”
元晞轻轻的一句应诺,席景鹤却笑得像个孩子。
他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那可浸没在孤独和冰冷中二十多年的心,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它的安身之处。
围观的众人纷纷鼓掌欢呼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是真心的祝福笑容。
元晞转过身笑着看向他们的时候,意外的在人群后面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外公!你来了!”
原本还有点遗憾,这下彻底没了。
元晞是最希望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场面,是一定要有外公在场的。
元礼含笑着看她:“这么重要的时候,我怎么可以不在。你妈提前给我发过短信,看到我就连夜赶过来了。”
“爸!”方妈看到元礼也很惊讶。
席景鹤也走了过来,郑重其事地在元礼面前弯下了腰:“外公,初次见面,您好,我是席景鹤,未来会和你的外孙女元晞携手一生的人。”
元礼的目光落在席景鹤的脸上,笑容一点点收敛:“是吗?”
明明身上还穿着老旧的棉衣,但是元礼的脸一肃,浑身上下顿时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饶是席景鹤在元礼的面前也有些相形见绌,因为这气场,是需要日积月累的沉淀,是岁月打磨的痕迹。
刹那间,元礼的身影仿佛变得无比的高大,气场强大地压迫着一切,连一旁树下的宫廷乐师们都不由得停了音乐,周围一片静谧,众人都小心翼翼,连呼吸的声音都放轻了。
“你确定,你会和她在一起一辈子?”元礼眯起眼睛,一字一句都透着强大的威压,“你才多少岁,你能确定二十年,十年,甚至是五年之后的事情吗?你能确定你未来的生命,永远都不会对晞晞变心吗?”
气氛一下子僵硬尴尬起来。
“爸,小席都求婚了,你这个时候说什么呢……”方妈的话,在元礼的一眼扫过去之后,咽回了喉咙。
元晞偷偷扯了扯外公的衣袖,元礼却不理会。
对此她也就只有无奈。
大名鼎鼎的风水大师元晞,元家家主,在外公元礼面前,永远只是一个小孩子。
席景鹤在元礼的威压之下,背脊越发的挺拔如竹,逐字逐句,言语恳切:“外公,我很确定,不仅是我的一辈子,二十年,十年,甚至五年,从现在开始,我一分一秒,也不会变心。晞晞是我第一个全心注视的人,也是最后一个,我的目光,我的一切,都只会在她的身上,不会动摇。”
席景鹤的眼瞳极黑,此刻翻涌着幽暗浪潮,又稳若磐石,没有丝毫的动摇。
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他的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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