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的话中,又点明了是听三爷指使毒害太太嫁祸三姑娘,这样的内容符合绮紫的猜测,让她相信了和你密商之人只能是三郎君,根本没有想到这样的供认会被推翻,她自己反而百口莫辩。”
“同时,基于你对绮紫的了解,也断定她会庇护三姑娘,让三姑娘置身事外,建议三姑娘立即毁弃你栽赃的那包草乌,只有这样,对三姑娘而言才是万全之计,没想到你却早就指使了婢女鹊儿跟踪三姑娘,在荔枝丢弃草乌时当场逮获。”
当兰庭说到这里,那个跪在底下的丫鬟鹊儿才像如梦初醒般,赶紧地反驳:“凝思姐姐可没有指使奴婢,宋舍人可不要冤枉好人。”
凝思拉长着一张脸,这才把盯着地面的眼睛冷冷抬起,不无嘲弄的意味:“鹊儿只是一个粗使丫鬟,就算往常被我关照几分,又是哪来的胆子陷害主家?这是关系生死的事,鹊儿哪里会对我言听计从?宋舍人的这一推断,就太不符合情理。”
鹊儿一下子成了焦点人物,越发的慌张起来,春归见她小小的身体都忍不住在瑟瑟发抖,像终于是忍受不住,眼泪直往下淌,连连叩首直喊冤枉。
王久贵有些不忍道:“这小婢看着才十岁出头,寻常无非做些洒扫、跑腿的活计,且她还算是家生子了,老子娘都在家里当差,说她偷奸耍滑的事或许是有,确然没有那大胆量陷害三娘,敢为害命的帮凶。”
又吩咐鹊儿:“你先莫哭了,好生回应舍人的问话。”
兰庭问的却是王久贵:“王翁刚才说这婢女偷奸耍滑如何解释?”
“就连这四字都怕有些重了,她也就是懂得几分察颜观色,又爱掐尖要强,一有机会便爱在主人面前表现,小小年纪,就知道谄媚和机巧。”王久贵道。
兰庭思索一阵,先是颔首:“这么说来,我也相信你并不是听从凝思指使,不过你说真话,不用着急,想清楚再应答,有没有听凝思说过绮紫以及三姑娘对太太不怀好意。”
鹊儿根本不用回忆,立时便答:“奴婢确然听凝思姐姐说过,三姑娘从前对太太看着还恭敬,最近却总有些疏远,应当是听信了那些传言,且还有绮紫姐姐的添柴加火,认定是太太害了三太太。”
她年岁虽小,又果然有几分机灵,竟然就回过神来,看向凝思的目光添了不少惧怕,述说起来也有些结结巴巴的:“奴婢很是羡慕凝思、绮紫几个姐姐,虽说也是为奴为婢,却比普通仆从更有体面,吃穿用度都要讲究许多,奴婢也想靠着几分眉眼高低、出入上下,赢得主家的看重,所以就把凝思姐姐的话牢牢记在心上,可巧的今日,奴婢瞅见绮紫姐姐慌里慌张过来,一脸急切地和三姑娘窃窃私语,三姑娘听着听着也是大惊失色,竟然不替太太看火煎药了,领着荔枝就匆匆离开,奴婢心里奇怪,不肯放过这大蹊跷,正好奴婢要往洗衣房送姐姐们的脏衣裳,就借这由头,悄悄跟着三姑娘。”
鹊儿说到这里,见问话那位“宋郎君”态度又再和蔼了几分,显然打消了对她的怀疑,于是如释重负,竟然也能判断分析了:“奴婢眼下,也到底明白了,凝思姐姐之所以利用奴婢,一来是看穿了奴婢有这趁巧的心思,二来是因奴婢年岁小,且素知奴婢还有几分谨慎,不敢和三姑娘较劲,奴婢的娘,正好是在洗衣服当差,凝思姐姐料定奴婢会向娘求助,不就多了几双眼睛证实荔枝毁弃罪证,越更有了说服力,坐实三姑娘的罪名了!”
就连鹊儿这个人证都改了站边倒戈相向,对于凝思而言情势更加不利,但她竟然还沉得住气,争辩道:“无论如何,宋舍人都难以解释,绮紫倘若不是真凶,太太倘若并非因为三姑娘、绮紫所煎的汤药中毒,但绮紫向太太、大爷告发奴婢这事当真吧?太太、大爷既然已生防范,奴婢又是怎么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