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漏,找不出一丝缝隙。这可不是仓促之下能设下的局。我想……早在少霆跟慕念安结婚之前,这局,就已经步下了。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也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才一直被搁浅了。而慕念安的出现,则给了这个死局一道曙光。”
凤九暗暗点头,眼底的肌肉轻微的抽搐了一下,“叶董,有话直说。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叶灵璧并不着急,他显示反问,“凤九爷,你当真愿意坐上少霆这艘大船么?”
凤九爷轻蔑的勾起嘴角,“叶灵璧,你怀疑我?”
“不是怀疑你。”叶灵璧语气特别诚恳,轻佻狂妄之气随之也减弱不少,“凤九,哪怕我这条船千疮百孔,已经注定要沉没,你都会坚定不移的坐在我这条船上,陪着我一块被海水淹没、淹死。搞不好,你还会带着安娜那个美人儿,跟着我一块被淹死。”
说到最后一句,叶灵璧身上那乖僻轻狂之气,便又故态复萌。
这浪荡子,这辈子都甭想敛尽他那玩世不恭放浪形骸的德行了。
听到这儿,凤九低低一笑,微微低着头,掀起眼皮看着叶灵璧,“你都知道,还问。”
“可我现在要换船了。名为我叶灵璧的船,我要弃船啦。我打算先坐几天少霆的船,所以我不确定……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弃船,转乘坐——”
“我都愿意陪你一块被淹死了,坐哪条船有区别么?”凤九爷不给叶灵璧打哑谜的机会,直截了当的撂下这句话,“你叶灵璧在哪条船上,我凤九就在哪条船上。”
“凤九,谢谢你。”
“听到你跟我道谢和道歉,我都特生气。但这次……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
封尧第一次觉得,那个深不可测,心思永远都摸不透的凤九爷,笑的居然也这么……暖洋洋的。
京城的天,还真是要大变呀。
叶灵璧也笑,笑的那么张狂,那么狂妄,那么目空一切。
他慢条斯理的说,“赌么?”
封尧和凤九异口同声的问,“赌什么?”
“赌他权少霆运筹帷幄,万事尽在掌控之中。赌我叶灵璧猜得透权少霆的心思。赌这个局,是个局中局。”
灯光的投影之下,三个男人的表情都隐藏在了睫毛投放的阴影之下,晦明晦暗。
恰巧,安娜懒洋洋的拿了个苹果推门而入。
她妖冶的‘哟’了一声儿,将睡裙的裙摆一撩,斜靠在沙发之中,猩红的指甲越发衬得她肌肤……富有光泽,“没想到,您三位还都是睫毛精呢?”
安娜一向是最知进退的人,凤九爷也实在没有想到她明知道他们三人在谈事情,却还是又一次闯了进来。
他微微拧起眉头,眸中有不满闪过。
却还不等凤九爷开口训话,安娜就已经懒洋洋的在苹果上咬下一口,口吃含糊不清的哼唧:“来给您三位汇报最新情况。柳总也进去了。”
此话一出,书房里的三个男人齐齐变了脸色。可如果不是熟悉他们的人,觉看不出来他们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封尧声色厉苒的质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刚才吗!”
“早了。”安娜像是喝醉了似得,微眯着吊眼儿,“跟省厅新城建设的负责人谈完,柳总人还没走出省招待所呢,就给带走了。秘密抓捕行动,事先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封助理,千万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不懂规矩。老板有老板的人脉网,我也有我的情报网。规矩,封助理您懂的呀。”
封尧的确是想要问安娜从哪儿知道的,可他话还没问出口,就被安娜结结实实的给堵了回来。
憋的,有点心梗。
“对了,您三位刚才说赌……赌什么?算我一个呗,我最喜欢上赌桌了,这大家都知道呀。没人不知道。”
凤九爷和封尧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赌了。”封尧坚定的丢下两个字。
凤九爷却慢悠悠的说,“我不赌。”
叶灵璧似笑非笑的斜睨了凤九爷一眼,将办公桌上金色的钢笔拿起,放入自己的西服口袋,笑眯眯的说,“我跟凤九一样,不赌。”
“哦?”安娜拖长了尾音,吊眼儿妖媚的望着叶灵璧那张含着笑的英俊脸庞。
封尧纳闷了,搞不明白这两位老板是搞什么名堂。
赌约,是叶灵璧提议的。凤九爷都说甭管叶董在哪条船,他都一定陪着他了,结果他却说不赌。这也可以理解为是凤九爷一向明哲保身,只当中间人,从不参与其中的商人本性。但赌约的提议者叶灵璧,居然也说不赌。
玩儿他?
叶灵璧有卖萌嫌疑的皱了皱鼻尖儿,“因为,用不着。”
他不是赌桌上豪掷千金,甚至是把身家性命都押上的赌徒。他是开庄的庄家,不管赌桌上谁赢谁输,开庄的庄家,永不会输。
赌桌上的赢家从来只有一个,绝不可能是赌徒,只能是——
庄家。
而他,就是开庄的庄家。哪儿有庄家亲自下场豪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