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慕念安也不矫情,脑袋一点,用猩红的舌尖儿舔了舔.他喉结下方的那颗痣,“权总,你要快点把身体养好啊!中医都说不能久憋,会憋出问题来的。”
权少霆被她的话逗笑,却碍于对面沙发上睡着的小家伙,笑声压得很低,那气声儿低低沉沉的,他又是天生一副如咏叹调般华丽悦耳的好嗓子。
当即,慕念安就感觉自己女流氓的蠢蠢欲动,控制不住了。
她连忙推开搂着她腰肢儿的男人。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不然她非得在医院的病房里……犯错误!
强上权总,罪名很大的!
“回家睡吧,嗯?有我看着叶董,你放心。”
“嗯。”权少霆这才浅浅的把丹凤眼睁开一条缝,下意识的撇了一眼叶灵璧所躺的病房卧室,眼底透着深深的不安。
如果不是刚才叶灵璧体力不支昏倒过去,他倒是很乐意把自己的夫人借给叶灵璧一晚上。他夫人说的没错儿,哪怕他跟叶灵璧再互相信任,这种时候,还是女性陪在身边更好一些。
女性的柔软、温柔,才能安抚得住一头受伤的幼崽。
此刻的叶灵璧,不再是那个风流满天下的浪荡子,他是一头受了伤又失去母亲的幼崽。
的确,他陪在灵璧的身边,只能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这时候,还就得他夫人才能陪在叶灵璧的身边。叶玲玲也可以,但叶玲玲……
权少霆睁开了丹凤眼,“把灵璧交给你,我是放心的。”
慕念安从善如流的问道,“只是……?”
“叶灵璧万事不放在心上,他什么事儿都不在
乎,不在意。唯独一个人,他——”
“权总,有话直说。不但你把叶灵璧交给我了,陈老师刚才也把叶灵璧托付给了我。我答应过陈老师,会跟你一起好好陪着叶灵璧。你总要让我知道叶灵璧发起疯来,会干什么事情吧?我得有个心理准备,才能应付得了肆无忌惮的叶董。”
慕念安声音软软的,却透着她独特的清雅。软、柔、却不娇、弱。
微微下垂的,总是显得很寡情阴鸷的嘴角,紧紧的抿成一条缝。
半响,权少霆才从胸腔里逼出一句话,“叶灵璧糟践起他自己,让你恨不能给他一个痛快,眼不见心不烦。”
慕念安一顿,明白了。
叶董不会发疯,他只会糟践他自己。叶灵璧,到底是个心肠及软的男人。他舍不得冲身边关心他,陪伴他的人发火儿撒气儿,所以,他就把所有的气,所有的火儿,都发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情绪太过汹涌的时候,不找一个发泄口是会憋疯的。
而叶灵璧的发泄出口,就是糟践他自己。
“当年在维也纳,他差点把自己一条贱命给糟践废。”权少霆脸颊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一下,仿佛是回忆起了当年叶灵璧如何糟践他自己的,病房的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压抑的低压,冷鸷、锋利。
慕念安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紧紧的与他十指相扣。
“我把在下水道跟野狗老鼠抢食物的叶灵璧捡回家之后,他身上的污垢把家里的浴缸都堵的密不透风。烂透了,叶灵璧身上,就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我不知道在我找到他,把他捡回家之前,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干了什么。但叶灵璧糟践起他自己,只想让人给他一刀痛快的。”
咬紧了嘴唇,慕念安闭上了眼睛。
而那时候,叶灵璧只是用糟践自己来恶心他的父亲。他还没有被绝望所笼罩,陈老师还护着他呢。不然,在叶旅长的封锁之下,叶灵璧别说去维也纳投奔权少霆了,他连京城都出不去。
那时候,还有陈老师护着叶灵璧。现在……陈老师……
慕念安的心尖儿,沉到底谷底。
“夫人,这一次我不知道叶灵璧又会怎么糟践自己。”
第一次,权总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了。
慕念安嘴巴里一片苦涩,她握紧了权少霆的大掌,“有我,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叶董。再说了,你也会一直陪着他的,不是吗?陈老师能把叶董交给我们,就说明她相信我们能陪着叶董,渡过这次的……的……”
权少霆轻轻地叹了口气儿,侧过身,大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的吻了吻她颤抖不已的眼皮,“夫人,还是交给我吧。”
她都已经哽咽成了这个样子,怎么提起精神去跟叶灵璧周旋?
叶灵璧作死起来,能作死整个地球。
“不。我答应了陈老师会陪着叶灵璧的,我不能食言!”
尤其是,不能对一个将死之人,食言。
“走一步看一步吧。”慕念安用脑袋蹭了蹭他已经长出青色胡渣的下巴,“陈老师还、没……叶董不会闹得太过分。”
可陈老师,总会……不是吗?
一旦陈老师撒手人寰,那叶灵璧……
慕念安真的不敢再想下去。
连权总都不确定的事情,她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