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说话没头没脑的,她总是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今天……她好像跟权总的脑电波断开了连接。
回忆什么事儿啊?怎么他帮忙回忆,过程还不太好了?
慕念安有点懵,仔仔细细的把自己这几天干的事儿都回忆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呀!一切正常啊!
除了——
“权总,我是知道凤九爷的身世。但我不能跟您说,这个真不能说。我——”
“凤九什么身世?”权少霆单手扶着方向盘,侧头斜睨了她一眼。
“呃……您不是说这事儿啊?您别急!让我再想想,再想想!我一定能想起来。”慕念安差点剁了自己的舌头。
她拧着眉头,认真的思索着。权少霆让她好好回忆的事儿,到底是什么呀?她最近真的没背着他干什么缺德事儿啊!真没有!
实在是想不到……
慕念安放弃了,“权总,您……给我点提示?一点点就好。”
她望着男人菱角分明的侧脸,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紧紧抿起微微下垂的嘴角。
知道,他是生气了。
真生气了。
“权总,我干了什么事儿,我自己真想不起来了。您给我点提示,就一点点,一点点就好。我保证能想起来。”
权少霆眼尾阴测测的睨着她,就仨字儿:“艺术展。”
艺术展!?
天啊!慕念安抓狂了。
她一个没有艺术细胞的傻子,她这辈子就没看过艺术展好吧!艺术展那种地方,她走进去就浑身疼,脑子尤其疼。
等等——
“艺术展?”慕念安的眼神狠狠的闪烁了一下。
几个零星破碎的画面,闪进了她的脑袋。
权少霆看着她的表情,那阴鸷的表情,才多少缓和了一些。
“想起来了?”
“呃……没有。”慕念安狠狠的一摇头,“权总,我真的想不起来。您还是直接告诉我答案吧。”
“滋儿……”不爽的撇嘴,权少霆猛地踩下刹车。
副驾驶的慕念安以及儿童座椅里的小饼干,两个人都因为巨大的惯性,身体狠狠的向前砸去。
慕念安还算好,有权少霆伸出一只手臂护住了她,就是胸口被他硬邦邦的手臂硌的有点生疼。儿童座椅里的小饼干就比较惨烈了。
脑袋‘咚’的就撞在了副驾驶的车椅背。当时,就发出了一记闷哼——
“疼!”
慕念安立刻解开安全带侧身去查看小饼干,确认小家伙只是撞到了额头,也没多大事儿,就是脑门有点红。她放下心来之后,怒视着忽然急刹车的男人——
“权总!您疯了是不是!我不就想不起来什么破艺术展么!您至于不至于!您要是不爽,直接弄死我就得了!后边那个可是您的亲侄子,您最喜欢的哥哥唯一的骨肉!要是给饼干撞出个好歹,您拿什么脸去见丁副董事长,去见您哥哥嫂子!”
慕念安怒视着他,然而,他的眼神居然比她更为恼怒。
“疯了吧你!今天莫名其妙极了!”
不知道为何,他眼中的愤怒……以及那点受伤?慕念安不敢仔细去看他的眼睛,看他眼中的情绪。
她拉开车门,狠狠的摔上车门。
莫名其妙!简直不可理喻!
神经病吧他!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她活了快三十年,就没踏入过什么破艺术展!
不对……她这辈子,只踏入过一次艺术展。还是在……神志不清,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情况之下,莫名其妙被拖进去的。
那天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而她把雨伞落在了书店。那时候她的焦虑症,比较严重……
搁普通人,不过就是下雨了,雨伞又落在了书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对一只驼满了货物,早已经不堪重负的骆驼来说,能压垮这只骆驼的,只需要一根稻草而已。
就一根稻草,就可以成为压死骆驼的凶器。
那场倾盆大雨,就是压死她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就是一根稻草。
却引发的她焦虑症发作,情绪彻底崩溃。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被黑色所笼罩包裹的绝望之中。
昏头昏脑的她,被一个长发的身材削瘦的男人,拽着手腕拖入了艺术展。
是在伦敦还是在巴黎?应该是在巴黎吧。她有点记不清楚了。
焦虑症犹如山洪爆发一样的疯狂席卷了她,那段记忆,那段时间的那段记忆,到了现在她都有点迷糊了。
心理医生告诉她,那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当时她情绪彻底崩溃,所以那段时间的全部记忆,发生了设呢么事情,遇到了什么人,大脑为了自我保护,不让她因为回忆而再次陷入绝望引发情绪崩溃,所以大脑封尘弱化了那段时间的全部记忆。
心理医生说,这些都是很正常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段时间那段记忆,她会越来越淡忘掉。
逆行在车流中的慕念安忽然楞了一下,哆嗦了一下。
艺术展?一头乌黑长发身穿白色T恤,破洞牛仔裤的削瘦男子?权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