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少霆简单的把陆砚诗的事情跟她说了。
陆砚诗心肠有多柔软呢?心地有多善良呢?
不好说。
有些人做了一辈子的慈善,理应是个大善人,活菩萨,可本性是如何,谁也不知道。打着慈善的幌子干丧尽天良事儿的人,可不少。
陆砚诗很招小动物的喜欢,很招老人家和小孩子的喜欢。
他就像是小动物雷达似得,只要他出现,甭管是家养的宠物还是野生的小动物,都喜欢他,粘着他,围着他转。
陆砚诗只要出门,必定能遇到受伤的流浪猫,流浪狗。喵呜喵呜的冲他叫,找他帮助。陆砚诗通通带回家,悉心照顾,愿意走的就走,不愿意走的就流下来养着。
慢慢的,陆砚诗家里就成了动物园。普通的流浪狗流浪猫不算什么,就连野生受伤的狐狸也给陆砚诗遇到过。
狐狸,大概是动物里最通人性的了吧?
都说动物通人性,真正的恶人,动物都避之不及。只有心地纯良又纯粹的人,才招小动物喜欢。
还有老人家和小孩子,也都天然对陆砚诗有一份亲昵。老人家活了一辈子,什么都看透了。一眼能看穿人心的本质。小孩子呢,又是初识人间,什么都靠本能。
权少霆是不信苍生不问鬼神的主儿,陆砚诗是招小动物喜欢还是招老人孩子喜欢,他不关心。但陆砚诗的善良温柔,他最清楚。
差一点点就死在了双胞胎弟弟的手上,陆砚诗被他救下来,非但没有记恨弟弟,连怨恨都怨恨不起来。陆砚诗选择了离开,主动把一切都让给了弟弟。
陆砚诗被弟弟嫉妒,就是因为陆砚诗太优秀了,出生只差几分钟,同样优秀的弟弟,只能继承一点无关紧要的家产,混个衣食无忧。可陆家偌大的家业,都归了陆砚诗。
就因为早出生几分钟,陆砚诗从小就得到了陆父陆母更多的关注、宠爱、偏爱。事情败露,陆砚诗睁着眼睛说瞎话,生生把弟弟的加害,说成是了外人的加害。
陆砚诗有手段有本事,还真让他瞒天过海了。除了两个当事人,以及救下了陆砚诗的他,没人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
陆砚诗心肠软,软的不得了。这样的人,现在却替他干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心理洁癖的陆砚诗一步步把他自己逼到了绝路。
权少霆垂下了眼皮,敛去了妖眸里的种种情绪:“陆砚诗死心眼的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他心肠软,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和他一样。所以他不愿意让我的手沾上血,肮脏的事儿,他要帮我去做。他想让我的手,干干净净。”
他劝了,劝不住。
心地纯良的人,就是一根筋。认定了的事儿,八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认准一条道儿就要埋头走到黑。
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非要把自己撞死在南墙根底下,这才算结束。
慕念安勾着他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实话实说:“权少霆,虽然你这么说了,但我也没本事帮到师爷啊。连你都帮不到他,我怎么帮他啊。”
权少霆掀起眼皮,笑的倨傲:“夫人,你不要妄自菲薄。我说了你能帮到陆砚诗,你就一定可以。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错过?”
话虽如此,可她到底要怎么帮到一个活生生把自己逼成抑郁症晚期患者的心理洁癖狂呢?
慕念安:我太难了。
不但要帮老公报仇,还要帮老公的下属进行心理治疗。
揉了揉她的脑袋,权少霆语气自信笃定极了:“夫人,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叶
灵璧的心结,不就是你帮他解开的吗。我做不到的事情,你都做到了。”
慕念安:“…………”
这顶高帽子,不想戴。
她用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懒洋洋慢吞吞的点头了:“好吧,我试试看。但我不保证效果的啊。我其实什么也做不了,我也就是没事儿喊师爷来我们家吃吃饭,跟他扯扯淡。饭都得你来做呢。”
权少霆轻笑:“这就足够了。”
陆砚诗太孤单了。
不管他身边有多少人,他都是孤单的。
身边的人越多,越显得陆砚诗孤单。
他需要一个人能陪他说说话,扯扯淡。
如果有个朋友拉陆砚诗一把的话,陆砚诗就不会一步步把自己逼上绝路了。
他不行。陆砚诗把自己当救命恩人,关心有余,真心不假,可难免疏离的隔着一层朦胧胧的纱。
也不知道陆砚诗是什么脑回路,他就认定了救命恩人不能当朋友。
封尧和叶灵璧都试着去跟陆砚诗交过朋友,都失败了。陆砚诗对他们,到现在都还抱有一份戒心。
被一母同胞的弟弟杀害,陆砚诗心中不恨也不怨,但到底是留下了阴影,令他难以再信任别人。
大猫儿是除自己之外,第一个让陆砚诗放下戒心的人。
权少霆把手心摁在她的天灵盖上,像是卸下了一桩心事的轻松:“小朋友可以当陆砚诗的朋友。”
慕念安噘着嘴小小声的骂了他一声:“死瘸子就是会使唤人。”
权少霆低笑两声儿,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夫人,我把陆砚诗交给你,可以吗?”
啊啊啊啊谁允许他用温柔美男计了!
双重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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