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顾峰咧着嘴,一拐一扭的扶着楼梯的扶手,又慢慢的走了上来。
权少霆不想让他碰到自己,脊背贴在墙壁上。
顾峰绕过他,来到了柳冰冰的面前,一咧嘴,一股恶臭迎面扑来。
柳冰冰差点没忍住,又给他来一个过肩摔。
顾峰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权少恭都娶妻生子了,他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你还这么爱他?柳总,有必要吗?值得吗?”
柳冰冰不掩饰了,捂着鼻子说:“关你屁事。权少霆都管不着我,轮得到你来质问我?我实话告诉你,权少霆或许还是来找你商量的,我不是。我是来逼你跟我合作的。你愿意就最好,你不愿意,我多的是办法让你愿意。”
顾峰这才转过头,定定的观察着权少霆的表情。
权总还是那个权总,可平常看到的权总,又有一些不同。
西装革履,连袖口和领带都是精心挑选搭配过的。
皮鞋锃光瓦亮,没有一点灰尘,可以当镜子用。
头发一丝不苟的梳起,估计得用不少桂花油。
可权总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那双总是很令人惧怕的丹凤眼里,透出深深的疲惫和红血丝。
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疲态,是遮掩不住的。
也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如果不熟悉权总的人,肯定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同。
但只要是经常能够看到权总的人,都会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很差。
顾峰在寰宇集团大小也是个总,管理着一个部门,手下也有百来号人。每周都必须得亲自到权总的办公室,跟他做汇报的人。
已经算是频繁接触权总的高层之一了。
顾峰咧嘴笑:“权总,您起来和我差不多了。”
权少霆:“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会再重复了。我需要一个干净的环境。”
顾峰脑袋一点,扶着楼梯的扶手,一瘸一拐的带着他和柳冰冰来到了三楼。
三楼的空气,比起客厅明显是好了一些的。
顾峰也明白这栋三层小洋楼已经被糟蹋的没法儿住人了,他领着权少霆和柳冰冰,穿过走廊,到了露天的小天台。
一到天台,刺骨的冷风就令人忍不住的想打哆嗦。
但空气,一下子就清新了。
柳冰冰从没觉得京城的空气有多清新,但今天,她爱上了京城的空气。
权少霆也觉得自己呼吸顺畅多了,头脑也恢复了清晰。
刚才在那个恶臭熏天的环境里,他脑子都开始模糊了。
要命的很。
天台还没来得及被顾峰糟蹋。
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天台的一侧,是一个小菜园儿。种了不少的蔬菜。
另外一侧,则摆放着很多的绿植。和凤九爷的小院儿一样,天台也打起了葡萄架,葡萄架底下,是一张小茶桌和几张小木凳。
旁边的那面墙壁,爬满了爬墙虎。
不难想象,如果到了夏天,头顶上绿叶幽幽,坐在这里喝着茶,晚上的小风那么一吹,这个小天台该有多幽静。
顾峰的视线,也落在了小茶桌上,他一直笑起的嘴,裂不开了。
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顾峰微微垂着脑袋,轻轻的说:“以前,我和阿汪最喜欢坐在这里喝茶了。夏天有夏天的景儿,冬天有冬天的景儿。”
私下里,钟书望叫顾峰为疯子。而顾峰则喊钟书望为阿汪,汪汪叫的小狗儿。
顾峰看着小茶桌,仿佛自己的老朋友还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哈哈大笑。
他的眼神无比怀念:“就在几个月之前,京城下了第一场雪。阿汪带着好酒找到我,说要跟我一起看初雪。我们两个人围着小火炉,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那酒真好喝!”
权少霆和柳冰冰站在顾峰的身后,两个人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顾峰的神经,明显已经有些不太正常了。
如此一来,顾峰还能胜任这个任务吗?
候儒本就瞧不上顾峰,现在顾峰还有些疯疯癫癫的,只怕候儒更瞧不上顾峰了。
就在这个时候,顾峰忽然转身,又笑的诡异:“说起来,阿汪带来的那酒,跟权总您还有些关系呢。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帮我搞点那酒来喝喝。”
不等权少霆发问,顾峰就已经说道:“那是阿汪从九号公馆弄来的酒,外面买不着,说是凤九爷自己酿的,只给他的朋友喝。”
权少霆表情不变,但心里警惕了起来。
下一秒,顾峰的表情就变得凶狠又狰狞,好像要冲过来把权少霆和柳冰冰两个人拆骨扒皮一样。
柳冰冰不怕,权总自然不怕。
他们俩,顾峰谁都打不过。
但权总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顾峰狰狞的扭曲着原本还算英俊的五官:“陆亦可那个女人!那个臭女人!她为什么不答应阿汪!阿汪哪里配不上她了!叶灵璧就好吗?那个花花公子就比阿汪好吗?!陆亦可!那酒就是陆亦可给阿汪的!”
柳冰冰心里一凉。
完犊子了,顾峰真疯了。
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