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他这才发现那些巨弩箭落地后的分布并非四处随意散落,而是像木桩一样钉成了一条轨迹,那条裂隙正是沿着那条轨迹行进!
原来,那巨弩箭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射中伊穆兰的骑阵!
哥黎罕暗叫不好,看方位,这样下去裂隙将直捣伯都颜和切不花的骑阵!
他刚要开口传令,已然晚了。
从远处传来巨大的冰层塌陷声中,混杂着无数骑兵的哀嚎和战马的嘶鸣。整齐的骑兵阵被裂隙从中间生生掐成了两段。而裂隙还在不断地向两岸拓宽,不一会儿已形成一条数十丈余宽的冰川。
落入冰川中的骑兵不计其数,虽然冰层之下没有湍急的水流,但深不可测的深潭是比河流更为恐怖的存在。裂隙犹如一张巨鲸的大口。所有陷入其中的骑兵无论多少,都一点点地被吞噬殆尽。
哥黎罕离伯都颜的方阵最近,他能看到被裂隙吞没的主要是伯都颜的大半个方阵以及切不花第三方阵的头部,尽管切不花的战马迅如疾风,然而前有裂隙挡路,偏生行动缓慢的窝达尔的重盾骑兵堵在后方,难以退避,若向西逃便进了远处弩墙的射程,于是不等哥黎罕下令,切不花的骑兵已纷纷向东逃散。
哥黎罕是沙场老将,敌军如此用意,他能想到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想把血族的骑阵切断互援,分而击之。但眼前十丈的冰川裂隙决计无法逾越,一万三千人的骑阵被切成了两断亦成事实,而且他的号令现在也传不到切不花和窝达尔的骑阵中去。
身为四将之首,如今之计,惟有先集结所有能集结的骑阵,重整军势再做应对。而
北岸的骑阵就只能交给切不花和窝达尔随机应变了……
“命所有裂隙南岸的人随我迅速前进,在沼泽东南角集结!”
哥黎罕的骑阵在最首部,所有人马完好无损。兵士们望着远处的惨像,心有余悸地拨转马头跟着哥黎罕向前疾驰。
他们不怕战场上的厮杀,然而眼前山崩地裂的自然力量实在过于震撼,由不得不生出些惧意。
切不花的双刀骑阵骤然被裂隙拦在前方,一时逃散。好在胯下马疾如风,切不花一声狼啸,所有奔散的骑兵纷纷向他靠拢。
未出征之前切不花便与营中兵士立下誓言,此次南下定要比其余七营的骑阵砍下更多的敌兵首级,不料尚未交手一人,便已损了三成的兵力,让切不花气得咬牙切齿!
他举起双刀,高呼道:“碧海国的臭婆娘们使得阴招害我们折了那么多的兄弟,我切不花今日不为他们报仇,天神难恕!愿随我冲进东城门拿下胡英首级的,随我来,怕死的,就躲到边上窝达尔的盾牌后面去!”
本来切不花的双刀骑兵中就有不少暴烈成性的凶悍之人,行事风格与温吞吞如背了个龟壳的窝达尔骑兵截然相反,一听到最后一句纷纷血涌上头,早已忘了方才的惧怕,促马扬鞭紧随切不花之后。
切不花将马头一转,带着双刀骑阵剩余的约两千多人生生地从窝达尔的骑阵旁绕了一个圈,直绕到了窝达尔的后方。这里已离冰原北岸不远,切不花若想带兵先回去见祁烈,完全可以再不折一兵一卒地安全抵达大营。
然而他是切不花,不是窝达尔。
他看准了在冰川裂隙的北岸边尚有一条残留的冰层不曾塌陷,这条冰层笔直通向东城门。
只要自己的速度足够快,便可冲入城门,拿下胡英!
我切不花瞄准的猎物,从未被逃脱过。
切不花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刚要准备冲锋,忽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转身一看,竟是伯都颜!
“好家伙,你竟然没死。”
伯都颜气喘吁吁,苦笑道:“命大,可惜我的骑阵大部都陷入冰潭沉了底,大约只有一部分逃到了南岸,哥黎罕这会儿应该已经带走了。我这还是眼明手快捡了一匹你阵中的战马,才追得上你。你的马……可真够快的。”
“没死就好!我打算干一票大的!你看,他们没有城墙,只有一个破城门,咱们一起杀入城中,去取胡英的首级,你敢不敢来?”
“来!”伯都颜没有切不花那么兴奋,十分平静。
一瞬间,切不花读懂了他的意思。
手底下的骑兵死了大半,剩下的人生死未卜,伯都颜是觉得无颜回去见祁烈,想要戴罪立功。血族人最重荣耀,拿不下敌军统帅的首级,生亦何欢。
“好,既然你和我一样有这个胆识,那就上来!”
伯都颜一怔,上来?
切不花嗤笑道:“你射箭不错,但骑术太差,骑着我的马也跟不上,你和我同骑一匹马,我冲你射,必然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