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兰似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说起来,那碧海女将也不知道是谁,还带着两三千的骑兵朝北冲,难不成是想去攻打王帐大营么?大营中尚有三万大军,她就算能冲过珲英的北城门,又能做什么……”
“大巫神……有件事,我觉得有些奇怪。”林通胜见他不似方才那般急躁,才将心中疑问说出来。
“何事?”
“大巫神出阵入城后,二老爷曾交代我跟在您后面。我出大营路过王帐时,恰好窥得国主正在更衣。”
“更衣?更什么衣?”
“我见他脱去了国主的衣服,换上了一身斗篷遮住面孔,似是要去什么地方。”
温兰闻言,疑惑起来。
苏佑当初劝说自己要将所有兵力投入到城中来,是自己坚持留下罗布的金甲军守护王帐,然而罗布却阴差阳错地与珲英移了位……
这是巧合?
他既然掩人耳目微服出营,必然是想做出他在王帐的假象。假象是用来迷惑敌人的,莫非他已猜到碧海会偷袭王帐,所以提前避开?可如果他猜到了,为何不曾与自己提及?
“你见他微服出营,去向何方了?”
“我因惦记二老爷交代的事,未能久观,但后来在城中四处巡探时,发现国主已经到了北城门上,鹰语王也在那里。”
珲英和苏佑都在北城门上?
温兰越发惊疑。
“温和……温和现在何处?”
“二老爷应该没什么大碍,他此刻应是已经到了太液城了。”
“什么?他怎么会去太液城?”
“二老爷说,近来的事,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既然霖州城势在必得,他便想先行一步到太液城下探探虚实,顺便亲自查看一下伊穆兰商馆,不教有什么纰漏。所以开战前一夜,二老爷与大巫神喝完酒之后,便连夜动身了。”
好一个温和,如此神出鬼没。
苏佑既然从王帐大营遁了踪迹潜到东城门上,大约是想诱敌深入,虽然温和先离了大营,但他连自己这个亲哥哥都没有告诉去向,一定不会告诉苏佑。如此说来,苏佑离开王帐将大营设做诱饵之时便没有考虑到温和的安危么?
温兰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
是他不关心?还是他大意了?亦或者……
温兰猛地掐住了思绪,他强迫自己不要继续深挖苏佑的动机。
他还只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子,当不至于此,或许是自己疑心太过了。
旭日东升,北城门上一片淡金色。
珲英目不转睛地看着城内的那片死气沉沉的水面,她身旁站着的是同样难掩惊异的苏佑。
“孩子……你是事先已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么?”
苏佑脸色苍白,口中嗫嚅道:“不……不,我不知道。”
珲英更惊讶了:“你不知道?可姑姑听你先前说的,不是对阡守阁知道得甚是清楚么?”
“我知道阡守阁地下连着火雷,可是我以为只是从楼阁内引爆地下,不知道它竟
然会倒塌,更不知道明皇会事先将城池四围都凿了空,待引爆之后将城东沼泽的冰川水引入城内!”
水面上漂浮着数不清的尸体,已分不清是有多少是碧海人,有多少是伊穆兰人。
苏佑越看越心惊,这与他原先料想得完全不一样!
且不说这围城的冰川将城内的一切生机消灭得丝毫不剩,阡守阁的倒塌彻底堵死了通往南城的路,祁烈的血族骑兵有多少顺利出了城?倘若祁烈被困在城中……
苏佑忽然觉得有些站不住,忙伸手撑住城墙。
苏佑啊苏佑……你自以为习得了《云策》,自以为万无一失,自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结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明皇的那些底牌你根本就没有全看到,才酿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现在唯有祈祷祁烈的人马已顺利出城,倘若不然,无论他是生是死,自己都无颜面对血族……
当初在宝坻城外击掌为誓,我护他族人,他便暗中听我调遣,然而今日一战,他的血烟八骑若有折损,便是我违了誓言。
佑伯伯……难道迄今我所学到的军略,都只能是纸上谈兵吗?
珲英见苏佑脸色苍白一言不发,不禁有些担心,她刚想出言安慰几句。忽然城下传令兵来报,偷袭王帐大营的那队碧海人马已全军覆没。
“敌已全歼?”
“正是。”
“歼于何处?可是归返途中?”
“不是……是王帐大营。”
珲英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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