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多想,就去了罢。”
两人之间再无言语,也都站着未动。
好一会儿,吴青忽然转过身来,满脸挂笑地说道:“陛下,臣想了想,前方虽然再无伊穆兰人,但保不定有什么野猪出没,臣还是护送陛下出了林子再走吧。”
明皇看了看她,微微一笑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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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州城南,白茫茫的雪原之上,数百骑的血族人马正向南疾驰而走。
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血烟八骑,如今只剩下祁烈身边的兀术一人。回想出征之时,八骑齐聚杯觥交错,曾约定攻下太液再饮庆功酒,独独祁烈不肯饮。
他深知此去必然是恶战一场,免不了损兵折将,这血烟八骑也难保周全。看着这八名爱将,少了哪一个心头都不舍,索性不饮不想,不添烦恼。
可掩了耳便盗得了铃么?看着血烟八骑一个个从身边消失,如何还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出征前的三万人马,如今只剩下三百余骑,万料不到霖州一役如此惨烈!
祁烈回想起苏佑再三叮嘱自己一定要速速攻下城门后出城围堵,现在细想,分明是早已知晓城中伏有火雷,却不明言!
可还记得昔日击掌的盟誓?
祁烈想到此处,愈发怒火中烧,心中惟有一念,定要捉住那明皇,方不枉死了那么多的血族兄弟!
马蹄飞扬,雪沫四溅。祁烈见那些
马蹄印子渐渐向西而去,陡生疑心。若沿着这印子继续追去,犹如绕了一个圈子,眼见要被引去千凫沼。
必是为了疑惑追兵,才使出这样的伎俩!
“所有人,不要跟着地上的足印,随我速速向南!”
兀术将手一挥,身后的骑兵即刻转了向,紧追大乌云狮而去。
时值日已高升,一片雪光映得耀眼难睁。祁烈眯着眼睛朝前看去,依稀已是到了南面那片树林的附近。
以往领兵来霖州劫掠时从不曾到过这么南边的地界。这片树林有多大多深,祁烈心里也不知晓。
然而那又怎样?今日我不拿下那碧海明皇,绝不向北回头一步!
大乌云狮好似知晓主人的心意,四足跃空,蹄间三寻,直将众骑兵甩在了身后。
寒冬腊月,霖州南面的这片树林早已掉光了所有的叶子,只余下枝枝杈杈交织得如同一片荆棘林。林中的大道起初尚有迹可循,越往南去,便越是狭窄。
这样的树林,到了夏天想必荫可蔽日,想要追捕敌人,更为不易。祁烈眼见越走越深,不由放慢了速度,身后的兀术等众骑兵也渐渐追了上来。
忽然有人惊呼了一声:
“快看!那树丛边上的,可是我血族的兄弟?”
祁烈循声望去,只见西侧的树丛下七倒八歪地横着不少尸体。
“速去探来。”
兀术领了命亲自去探,不一会儿折了回来,脸色甚是难看。
“足足有四五百人,都是哥黎罕的骑兵,还有一些弓射骑兵,应该是伯都颜的人马。”
“哥黎罕!?”祁烈心中仿佛被揪了一下。
原来那日城东一战,他带兵到过这里!
可眼前这么多尸体,显然是中了敌军的伏击。难道碧海明皇在此处还有暗算?
吃了霖州城中的大亏,祁烈心中再恼怒,也不由生出几分忌惮。
“你们都退后,我亲自开道!”
经了一天一夜的恶战,三百人的士气如何祁烈心里很清楚,何况他也见不得再有人马折损在自己的眼前。
兀术一众见祁烈单骑走在最前面,纷纷为之一振,也紧随其后。
过不多久,林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路口处十几名女兵正靠在树边歇息,个个脸上疲惫不堪,显然是急奔了不少路。那群人的身后护着一引车辇,辇身华美颇是不凡。
祁烈人高马大,极是醒目,才刚刚靠近路口,就被女兵中眼尖的先瞧见了。那些兵士惊慌失措,站起身来便向南逃,根本不在乎辇中之人,顷刻间已鸟兽散得干干净净。
祁烈执马立于车辇之前,心中暗忖,难道这就是碧海明皇的御辇?想必也是山穷水尽,仅剩下的十几名护卫也弃之而去。碧海人果然好没出息,这若是换成我血族勇士,拼得最后一人也不会退缩。
忽然,辇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