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芷潋默然半晌,眼中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落个不止。
“他竟然是在骗我……他竟然是伊穆兰人。”
“他没有骗你,直到我将他带回沙柯耶大都之前,他什么也不知道。回大都途中,他为了从护送的车队逃脱,还半路孤身入了大漠,险些就葬身于风沙之中。不过所幸遇上了血焰王出手相救,才安然无虞。据说,他是吹了一个琥珀号角,才被血族的人察觉,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他……他还带着那个号角?”
“国主身边的那个号角,形影不离,听说除了睡觉无时不刻不带在身边。”
朱芷潋惨然笑道:“原来他也不知道……他和我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温和见桌上放着各色点心足有七八样,瞧着应是新鲜刚端过来不久的,便拣了一盘推到朱芷潋跟前,轻声道:“殿下,先吃上一些,老朽去泡一壶茶来。咱们边吃边聊,可好?”
说完,转身去屋内寻茶。
朱芷潋料定自己若不吃,温和便不会说下去,不得已拈了一块酥饼在手,怎奈喉头像是堵得一团棉絮,如何吃得下去。
这边温和已寻了茶叶茶具端了出来,仔细地搁在桌上。
洗皿、煮水、挑叶、注茶。
温和故意放慢动作,看着朱芷潋将那块酥饼塞入口中,方递了一杯茶道:“殿下请用茶,莫要噎着了。老朽这就为殿下细细说来。”
他自斟了一杯搁在面前,缓缓说道:
“国主自一岁多起,便被送到了苍梧国的叶知秋的府中教养。叶知秋与我伊穆兰的大巫神乃是至交,故而一直以来,叶知秋养育国主也可称得上是无微不至。国主成人之后,到了该归还伊穆兰的时候,于是借出使碧海之机,先到了太液国都,这才与殿下有了面识。”
“那叶知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与你们伊穆兰人有勾结?你们能将自己的国主放到远隔万里的地方去托人养育,你们一定是关系匪浅对不对?是不是连我姨母在落英湖被劫的事,也是叶知秋告诉了你们的行踪,你们才有了机会下手的?”
“叶知秋与我们伊穆兰相交深厚不差,但落英湖被劫之事,是你长姐派铁花和银花去做的。”
“胡说!”
“此事明皇也知晓,有了她的首肯,你长姐才能谋局在先。殿下若不信,他日可一问明皇便知。”
朱芷潋知道母亲和大姐之间有许多秘密,她从小既不关心,也不过问。她虽然每天无忧无虑,但她也知晓有些事若追问下去,必会揭出血淋淋的真相,就像南华销金案一样,她怎么也想不到一桶蚀金水的背后竟然会牵出那么多的人命。
“叶知秋……究竟是什么人?他到底是不是大苏的舅舅?”
温和笑着摇摇头。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大苏是不是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国主起初不知道,不过现在是知道了。不过叶知秋是什么人,其实与殿下并无太大的干系……”温和一边说,又拣了另一盘小食端过来,“不如殿下再吃一点
,我也好继续为殿下解疑。”
朱芷潋只好又拿起一块递到嘴边,未及入口忽然想起瀚江边上秋月与她说的那番话。他那时就说,这叶知秋定然是个老谋深算之人,大苏被劫,想必与他无不干系。
“大苏,也是你们与叶知秋合谋在瀚江边劫走的?”
温和心中一奇,他暗忖劫走苏佑之事十分隐秘,即便方才点破自己与叶知秋有来往,如何朱芷潋能如此精准地说出这其中有叶知秋的设计。
“是。”
“银花也在其中?”
温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她手中的点心只拿着未动。
朱芷潋只好先吃了一口。
“那一晚,银花倒不在瀚江边。”
朱芷潋疑惑地看了看他,暗忖既是那一晚银花不在瀚江边,鳯头舰上截杀慕云佐的却一定是她无疑。这个银花,究竟是什么人……
“闻老丈,你告诉我,银花到底是什么人?”
“金羽双花,都是我伊穆兰刃族人,此事你长姐始终未知,她们潜伏于抚星台上,只是为了助我伊穆兰人的南征大计。”
“原来是她们害死了我长姐!”朱芷潋骤然大怒,将手中点心重重地一掷落入池中,顿时引得那群锦鲤竞相来食。
温和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害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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