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朱玉潇?
这边早有兵士上前跑到宫门口,忽然发现,宫门并未关闭,门只是虚掩着。
“走!进去看看!”温兰显然是意犹未尽。
斩草自然要除根,朱玉潇虽然早已不在局中,但依然有可能会成为隐患。
要怪,就只能怪你姓朱了。
温兰踏入清涟宫,发现宫中空无一人,四下的景象也甚是荒凉,宫中的摆设物件都凌乱不堪地散落各处。桌几上的茶盏,烛台上的残烛,都已积了层灰,显然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打扫了。
温氏二老都是心思缜密之人,看到这光景都有些奇怪,不觉对视了一眼。
殿内昏暗无比,仅有的一点亮光来自殿侧的飞燕台边。
温兰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先上前去,自己则小心地跟在后面。
一众人到了平台的台阶前,赫然发现台上果然站着一个女人,穿着华美的长袍,背向众人正眺望远处。
“银泉公主?别来无恙?”
那女人既不转身,也不答话。
温兰见她不作理睬,有几分恼火,刚要示意侍卫上前,忽然那女人开口叹道:
“你说你以前和我一起绣过花样的,我还以为你和我有过交情。”
说着,慢慢转过身来。
温兰细细瞧去,不觉一惊。
“竟然是你!”
那女人容颜苍老,却如少女般地笑了起来:“是啊,我也没料到,那个老宫女
会是你,要不是你开口说话,我还真认不出来。”
温兰脸色阴沉,看着眼前的小贝,心下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清涟宫的样子已是有些日子无人居住了,小贝穿着朱玉潇的衣服在这里做替身,说明朱玉潇早已不在此处。可是太液城的各个出口都戒备森严,她只身一人如何能逃脱?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只有可能是靠密道。
原来这清涟宫中也有密道!
“给我细细地搜一遍!看看有什么密道的入口!”温兰大喝一声。
小贝再次大笑起来:“密道?我怎么不知道这清涟宫里还有密道?”
温和一脸善意地劝说道:“不如你来告诉我们,银泉公主去了何处,省得大家麻烦?只要你肯说出来,我们就送你平平安安地出城去,如何?”
小贝摇摇头,折起一只袖子似是欣赏一般地答道:“城外哪里有城里好,这几日可是公主恩准我名正言顺地用她的东西了,她的衣服,她的首饰,她的珍珠肌玉膏,都是我的。”说着,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这几日我过得可快活了,跟公主一般。不……我就是公主。你们看,这整个清涟宫都是我的,我这辈子最满意的就是这几日了。”
温和笑道:“好,好,你是公主,那么我问你,你在这里当了几日的公主了?”
小贝想了想,答道:“有四日了,每天一醒来就想着今天穿什么好看的,每天都不重样。”脸上幸福的表情满足之极。
温兰不悦地“啧”了一声,“看来朱玉潇四天前就逃走了。我们居然不知道。”
温和脸上有些歉意,说道:“是我疏忽了,光顾着来仪宫那边,没想到朱玉潇。”
温兰哼了一声,“算了,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说完朝侍卫打了个手势,侍卫会意,立刻顺手从窗边扯下一截帘纱拧成绳子,套在了小贝的脖子上。
还是那样痴痴地笑着。
“再问你一遍,朱玉潇去了哪里?”
小贝既不惊慌,也不害怕,她整了整衣衫,仪态端庄地坐了下来,优雅的神色间犹如一位公主。
温兰懒得再多说,转过身去挥了挥手,侍卫则收紧了手中的纱绳,小贝被勒得脸色骤青,还是诡异地笑着。
这时,温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种时候,那个讨厌的王长姬居然没有跳出来指手画脚?
温兰急忙朝众人中看去。
不对……祁楚不见了。
他这才刚刚察觉到,祁楚已不在人群中。
“王长姬呢?”他高声问道,同时看向祁烈。
祁烈冷冷地呛了他一句,“我怎么知道。她想去哪里,是她的自由。”
不对,这事情不对!
温兰忽然觉得大为不妙,祁楚在这个当口开溜,只有一个可能。
她一定是去向苏佑告密了!
“来人!随我速去壶梁阁!”温兰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出清涟宫,其余人也急匆匆地跟了出去。祁烈虽然表面强硬,但他确实不知道姐姐是不是去了壶梁阁,眼下温兰要寻她的晦气,他怎能放心,当即也赶紧追温兰去了。
不过片刻,清涟宫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是在那洁白的凭栏边上,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