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直觉,知道哥哥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她看着小暑提着一个竹篮子,就跟着道:“我们一起去吧。”
两人有说有笑地出了门,走到了一家肉铺,柳江婕微笑道:“屋里那群人,向来吃肉不吐骨头,再切些几腿羊肉和猪肉。”
小暑心里吃了一惊,几腿羊肉和几腿猪肉,得花去他家半月的菜钱,可是如今柳江婕提出这个要求,她又不好拒绝,只得咬咬牙齿,微笑着对肉铺掌柜道:“掌柜,三腿羊肉,二腿猪肉,不,三根猪腿。”
掌柜是个矮个子,一身横肉显得格外粗壮,他乐呵呵的道:“柳娘子,今日家里有客人吗,这么多的东西,你们两个娘子怎么拿得回去。”
柳江婕见肉铺掌柜色迷迷的,便打断道:“掌柜,你将羊肉和猪腿用绳子穿上,我们先去打酒,回来过后再来取。”
柳江婕和小暑来到了一个杂货铺子,正欲进门,门口走出了好几名身材结实的年轻人,其中一人看到了柳江婕,他吃惊地张大了嘴,目不转睛地看着柳江婕。
这几个人正是柳江婕曾经的部下,看着这几人,柳江婕不禁想起了北伐时的点点滴滴,忍住了与这几人打召呼的冲动,挽着小暑的胳膊,低头着向里面走去。柳江婕打好的老酒回来,这几名人仍然站在门口,其中一人上来,拱手道:“这位娘子,你认识柳指挥使吗?”
柳江婕笑道:“家兄姓柳,是监察御史,但不是指挥使。”
这名军士摸着头,道:“原来也姓柳,这就难怪了,以前我们的指挥叫柳汉阳,不知你认不认识。“
柳江婕忍住了和这几位部下相认的冲动,笑道:“柳汉阳是在下堂兄,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军士一抱拳,也笑道:“我就觉得娘子与柳指挥有几分相似,连声音也极为相似,原来真是一家人,烦你相告柳指挥,有机会到军中看看一起北伐地好兄弟们。”
柳江婕心中一热,柔声道:“若我见到家兄,一定代为转告。”
小暑知道柳江婕女扮男装随军北伐之事,此时见了这几名魁伟军士对柳江婕颇为尊重,不禁大为佩服,等到军士们走开,便道:“这些军士倒真的很折服你,小妹,你真了不起,”
柳江婕半响不语,北伐之岁月,倒真是很值得她留恋,过了半响,才道:“我们到肉铺里去吧。”
到了肉铺,肉铺掌柜已将羊肉和猪腿砍好,用精绳串在了一起,他笑呤呤地看着这两个女子,道:“两位娘子,我让小伙计将肉给你们送回去。”又砍了一块肥肉,道:“这一块是送给你们地,不要钱。”
小暑高兴地点头道:“以后我都在这里来买。”
小暑和柳江婕跟着小伙计,就朝家中走去。
还未到家门口,只见四、五匹战马停在了柳府大门外。
在柳府里,一名军官和一名文官正站在柳江清身边,文官是中书门下给事中何保国,他手持着一纸公文,道:“柳兄,侯相有令,着你立刻再到慈州,将王宏达捉拿回大梁,这是捉拿王宏达的文书。”
柳江清神情有些疑惑,正欲开口,何保国打断道:“柳郎今日才从慈州回来,辛苦得紧,可是侯相交待,解铃还须系铃人,捉拿王宏达一事,还是交由你去办理。”
王宏达是一州刺史,又是晋州节度使陈思让的爱将,手中握有不少人马,虽然有朝廷的旨意,捉拿使节也会陷入危险。
柳江清在慈州经历过一次险境,明白其中的历害,他暗自揣摩:侯云策到底是什么意思,若真想害自己,大可不必将自己从沙门岛放回来,可是交给自己这种差事,又分明是把自己往火坑中推。
何保国中进士比柳江清要晚上一年,两人平日里也相识,何保国知道柳江清是侯相从灵州带来的,又是侯相将柳江清从沙门岛赦免,明白侯相很是看重柳江清,见柳江清脸上阴睛不定,便道:“我是奉命而来,柳郎若有什么事,自可向侯相禀告。”
柳江清苦笑道:“这也是本份,在下这就动身。”
何保国笑道:“也不用这么急。”他用手指着身边的武官道:“这是虎威军都指挥使周青将军,你和他一起去。”
周青是黑雕军中年轻一代颇有名气的智将,柳江清听到周青要去,便将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喜道:“原来是周将军,在下久闻大名,有将军同行,此事易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