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房间里阴暗起来。
陈友辉像行尸走肉一样,斜躺在床上,眼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时而傻笑时而流泪。
咚咚咚——
小而谨慎的敲门声响起。
陈友辉翻了一个身,没有理。
沉默片刻之后,门口传来陈友年关切的声音:“小辉,出来吃点东西吧。”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陈友辉哪根筋,他腾的一下从床上翻起来,怒气冲冲的开了门,一掌打翻陈友年手里的碗。
“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吃东西!你是不是就盼着爸死啊,爸死了酱厂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陈友年神色错愕,他没想到亲弟弟会这样想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着急的解释,“酱厂是爸的心血,再说我......我的身体也不好,要酱厂也没用,我怎么会私吞呢......”
“这谁知道呢?爸泡了那么多年的药酒都没事,怎么偏偏现在出了问题?”陈友辉冷笑起来,极尽阴暗的猜测着。
“而你刚好又吃了药睡的死,没及时送爸去医院,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一早就计划好了的......”
他的思想已经钻了牛角尖,或许是父亲突然去世给他的打击太大,他需要一个宣泄口,就把一切过错推到了哥哥身上。
这对陈友年,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瞪大眼睛,像是心脏被插了一刀似的,病态的脸上满是痛苦,哆嗦着嘴唇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我.....爸一早就立了遗书,说他早就想好怎么分配财产,你,你去看.......”
“遗书在哪?”陈友辉冷冷问道。
“办公室的抽屉......”
陈友年话没说完,陈友辉就撞开他冲出门了。
办公室的房门被呯的一声撞开,陈友辉跑到办公桌后面,急切的拉开一个个抽屉。
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他终于从一个塑料文件袋里面,翻出一个信封。
我就站在他的身后,可以清楚的看到,信封上面写着陈友年、陈友辉两个名字。
陈友辉的眼中溢满泪花,颤抖着手打开遗书。
里面只有一张信纸,字迹歪扭的写着一些话。
“小辉,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能把你们兄弟俩拉扯大,我已经心满意足。除了这个酱厂,我也没有更好的东西留给你们。”
“我知道你和你哥哥相处的不是很好,你不要怪他,他脾气古怪也不是他的错。”
“酱厂我就留给你了,造酱母的秘方留给你哥哥,你们要好好相处,把咱家的酱厂办下去。”
酱母?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词汇,我第一次听说。
看完遗书,陈友辉的表情却非常奇怪,他抬起头,看着默默站在门口的哥哥,顿时又气愤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做酱母的秘方,只给我一个厂有什么用?”他咬牙切齿,把遗书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果然,爸就是偏心,他只喜欢你,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你!”
“我不服,同样都是儿子,他为什么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