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新的灭火器,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方向不同,可心里的信念却是相同。
最西边的裁剪间,是火势最旺的地方。
张平当初站的地方是裁剪间的门口,他的汽油也基本都倒在门口的碎布料上,所以火起之后,整个门口就成了一道屏障。
阻碍苏清月出门的屏障。
可裁剪间唯一的出路就是那道门,除此之外,连一扇窗户都没有。苏清月要不想被烧死在里面,就只能拼了命地穿过这道门。
她手边没有水,只能抓了几块干布捂在鼻下,避免自己吸入太多的黑烟。然后捞一把平时用来扫碎步的笤帚,挑开一小摊燃烧的碎步,以让前方能空出一条道路。
借着这条暂时空出来的道路,苏清月侧着身子往外冲去。
脚下突然传来一股力道,将她的脚腕狠狠攥住,苏清月一时没防备,差点摔倒在地。
撑着笤帚的细杆勉强稳住身形,她回头看去,苗凤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嘶嘶笑着,一手抓着她的脚腕,一边往她这边爬着。
“苗凤。”苏清月甩了甩脚,想要甩开脚上的桎梏,却被对方抓得更紧,“你要是不想死,你现在就给我起来,我们两人合力,还可以冲出去。”
苗凤赤红的双眼被火光一照,更像是着了魔似的,她脸上的笑容更大,几近疯癫:“我为什么要出去?我只要拉着你不放开,你就会被活活烧死。你死了,就再也不能祸害别人,我也可以为我的孩子报仇了。苏清月,我说过,你该死,你该死的!”
她一句又一句地诅咒着,癫狂之下的力道是常人所不能及的。苏清月一个打铁时单手60斤的人,竟也脱不开苗凤的束缚。
看来这个人是铁了心,要和她同归于尽。
她不能死。
她在出警局后还没有见过心柑,她不能让心柑等了她两天两夜后,却等来一具被烧焦的死尸。
眼看被她扫开的那条路又要重新闭合,苏清月狠声道:“好啊,我们一起死。你儿子不是得了白血病?应该也活不了几天了吧?那正好,你先死,去下面等着他,他很快就可以去找你的。”
苗凤人过三十,遍访医院好不容易才生了这么个孩子,苏清月却咒她的孩子死?
为什么会有这种没有良心的人?要不是因为那些有毒面料,她儿子会得这种要死不活的病?
苗凤被戳中了心底最重的伤痛,她“啊”地尖叫站了起来,抬手就要去掐苏清月的脖子:“你个贱人,我要撕烂你的嘴!我的孩子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被治好的!”
苏清月感受着后背被火蒸腾出来的汗湿,抬手格住苗凤的胳膊,“治好了有什么用?他妈今天要被烧死在这里了。不出半年他爸就会给他找个后妈,天天打他骂他。反正他以后的一辈子都不会快乐,还不如现在就病死,也不用花这个冤枉钱,浪费国家医疗资源。”
苗凤要被苏清月的毒舌气疯了:“你闭嘴!不会这样的,他一定会快快乐乐长大的。”
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顺遂一声,无病无灾快乐一世?